第九章 湖面浮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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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仁湖坐落在贺县郊外,面积大,支流水系众多。在过去的岁月里,无论春夏秋冬、刮风下雨,渡仁湖总是保持这样的平静安宁,游人稀少,岁月似乎也没有在它身上留下痕迹。

这里的时光,过得很慢很慢。

8月7日上午,渡仁湖的上方已经是晴日当空,湖西步道附近的岸边,几个无人看管的顽童正在水边玩水嬉戏。湖边长着一片芦苇荡,芦苇生得高高的,一阵风拂来,发出飒飒的声音,再配合着蝉鸣和蛙鼓,描绘出一幅安静祥和的夏日图景。

顽童们下了水,在浅水区打闹着,平静的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个头最高的一个男童叫李阳,他朝小伙伴扔石块的时候,发现不远处的芦苇荡里有一个墨绿色的物体,正顺着水流往岸边的方向漂来。因为距离较远,加上芦苇的遮挡,大家都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什么。

李阳和顽童们热情高涨地用竹竿把那物体往自己的方向钩拉着。不一会儿,一阵恶臭传来,李阳终于看清了那墨绿色物体,一股恶寒从他的心底涌出。他浑身战栗着,呼吸越来越急促,带着腥味的空气似乎要胀裂他的喉咙。他拼命尖叫,也不能排解那可怕的恐怖。

水里漂浮着一张污绿色的人脸,腐烂肿胀的面孔上凸显出两颗发白的眼珠,嘴巴大张,露出两排缠着水草的牙齿。随着嘴里一串水泡的冒出,那舌尖向外探出,蛆虫在腐烂的脸上抖动着,苍蝇在上方飞舞。一排小鱼可能是被散到水中的人体组织吸引,正在旁边游荡着。脑袋旁边,一团黑色的长发正在水下无力地漂浮着,和它主人的命运一般,同黑暗交织在一起。

看到路彦和李茵板着脸走进审讯室,刘建华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砰!李茵重重地把一沓材料放到桌上,愤怒地说道:“刘建华,我真没有想到你竟会如此冥顽不灵,昨天我们好话说尽歹话说尽,可你还是拿一番鬼话应付我们!”

“什么?”刘建华一脸茫然。

“少装傻了!”李茵喝道,“我们已经找到孙明,他什么都交代了,你继续这样抗拒调查,伪造口供,只会进一步加重对你的量刑!”

“什么?”听到孙明这个名字,刘建华瘦弱的身体明显一颤,他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我伪造什么?”

“你说你跟林依芸发生关系是你情我愿的,可是孙明和林依芸的姐姐陈依梦都表示,林依芸曾经对他们说过是你强迫她的。孙明还亲眼见到你们俩因为买避孕药的事情而打架,这就是你所谓的你情我愿?”

刘建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一阵沉默。

李茵继续问道:“你今年5月份是不是买过一个电棍?那个电棍现在在哪里?”

“什么电棍?”刘建华一脸惊愕。

刘建华的反应彻底消磨掉了路彦的耐心。如今已经是他在贺县的第4天,不管刘建华是不是凶手,他都没有时间再跟他磨下去了。

想起在刘建华家里看到的那些书,路彦愤怒地拍案而起,发出的巨大声响把刘建华和李茵都吓了一跳。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昨天你跟我们哭哭啼啼的,好像满世界都亏欠了你!”路彦居高临下地看着刘建华,“可是你却瞎编乱造、谎话连篇,你这种灵魂腐朽、无耻至极的人,也配做人类灵魂的工程师?”

刘建华不敢对视路彦的眼睛,依旧沉默着不说话。

李茵轻轻拉了拉路彦的衣服,提醒他要冷静。路彦指着刘建华,对李茵说道:“像他这种人,幸好被我们逮到了,不然让他留在贺县教书,指不定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呢!”

李茵看了一眼刘建华,只见他抬起了头,面色通红,英俊的五官已经扭曲,看向路彦的眼睛里充满了恶毒和仇恨。

“你还好意思在家里放着那些大教育家的书?你也配读蔡元培?你也配看洛克、夸美纽斯?”路彦继续怒喝着。

“闭嘴!”刘建华再也忍不住了,瞪着路彦怒喊道,“你要什么真相,我全都招了行了吧!是的!我强奸过林依芸!”

激将法奏效了,听到刘建华的话,路彦的身体却猛地定住了。

刘建华厉声说道:“因为她死了,我以为这事只要我不承认就死无对证了,我是要脸的人,所以我不想承认,就编个故事说是你情我愿的懂吗?”

“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在我家,就是2月上旬喝酒的那次……”

路彦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之后还有好多次……都是你强迫她的……对吧?”

“是的……”刘建华低着头,声音细若蚊鸣。

“那林依芸的死呢?”

“那真不是我干的!虽然我们分开时很不愉快,但我真的没有杀她……”

“那电棍呢?”路彦伏下身体,靠近刘建华,“电棍是怎么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说的电棍是怎么回事……”刘建华表情痛苦地抱紧了脑袋。

“你之前信口开河、谎话连篇,现在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路彦冷冷地说道。

刘建华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没有回答,只是痛苦地抱着脑袋。房间里安静了下来,李茵坐在椅子上凝重地看着刘建华,路彦则转过身对着墙壁深深吸气,审讯陷入了僵局。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安静。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李正的脑袋探了进来,一脸凝重的神色:“路彦、李茵,你们先出来下。”

李正神情严肃地带着路彦和李茵走到走廊,他此时一身整齐的警服,戴着警帽,皮鞋黑亮,裤子的线条犹如刀削一样笔直。

路彦看着他的眼神,觉得气氛有点不对,紧接着就听到李正开门见山地说:“上午渡仁湖边发现了一具腐烂的女尸,王局长已经动身去现场了,我们也赶紧吧。”

又出现一具尸体,还是一具腐烂的女尸,难道是……

路彦马上明白李正通知他的用意,赶紧说道:“找人通知陈怡和吴蝉的家长去下现场!”

“伟诚已经带人去联系了,我们先走吧。”

路彦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茵喊道:“等等!我也要跟你们一起!”

近中午时分,渡仁湖边已经艳阳高照,毒辣的太阳晒得人们直冒热汗。第一批赶到现场的刑警已经拉出了一条黄色的警戒线,把围观的群众阻隔出去。

李茵和路彦一起,跟在李正身后下了警车。看着现场嘈杂的人群,她忍不住开口问道:“是谁报的案啊?”

李正推开现场围观的人群,板着脸说道:“最早是一群在湖边玩水的孩子发现的,他们吓坏了,哭着找家长报的警。警方赶到现场之前,就已经有不少听到消息的人来到现场围观了。”

走近湖边,路彦看到不远处的几个警察正围着尸体拍照取证。一阵令人作呕的恶臭传来,旁边的空地上,还有两个面色铁青的年轻警察在呕吐。

“王局长已经到了,我们快点吧。”李正看了看现场,几步跑过去,很快把路彦和李茵甩在了身后。

路彦看了一眼捂着鼻子的李茵:“你应该没见过这种场景吧,要不就别上去了?”

李茵看了看身前的李正的背影,放下捂着鼻子的手,一脸坚定:“你别搞得跟我爸一样,没关系,我可以应付的。”

“刚才你爸明显不想让你来,你非要来,我看得出来他不太高兴。”

“他想把我当作温室里的花朵来保护,可是做刑警,有些事情是我必须经历的!”

“你爸应该不希望你来现场面对尸体吧?”

“他何止不希望我来现场,他压根儿就不希望我做刑警!他总是跟我说女孩子做刑警太危险,让我干别的,可是我就不信了,男人能干的,我们女孩子为什么不能干?”

路彦见状不再言语,和李茵一起走到尸体旁,简单地跟王局长打了个招呼后,便观察起尸体来。

死者为女性,身高一米六出头,浑身赤裸。尸体高度腐败,恶臭惊人,蛆虫在腐烂的女尸上蠕动,成群成片地翻涌,有的甚至跃上空中,然后宛如雨滴般地落到地上和尸体上。女尸皮肤呈污绿色,面部肿大,眼球突出,嘴唇变大且外翻着,已经难以辨认生前面貌;四肢不同程度膨胀增粗,双手和双脚都不翼而飞,只剩下手腕和脚腕腐烂破败的伤口。

路彦注意到,女尸的腿和手臂分别被粗绳子绑在一起,捆得紧紧的。绳子很长,除了捆着手臂和小腿的部分之外,还有长长的一截拖在地上。绳子和尸体都是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湖里打捞起来不久。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一个叫李阳的学生,尸体当时在那片芦苇荡里,我们的人到了以后才打捞上岸的。”王局长指着那片芦苇荡,对李正和路彦说道。

路彦看向那片芦苇,它们平静地装点着湖面,一阵风吹来,芦苇也随之轻轻摇摆。

王局长和李正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对路彦说:“法医还没到,要不你先看看吧?”

路彦也知道事发突然,要抓紧时间,便点了点头,套上旁边递过来的橡胶手套,在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仔细观察后,他沉声说道:“死者为女性,皮下组织和肌肉呈气肿状,全身软组织充满腐败气体,身体多处胀破,皮肤手套状脱落,呈严重的巨人观,死亡应该有一个星期以上;从身体扭曲的形状来看,绳子应该是死后捆绑;尸体双手双脚被砍,是否是生前被砍有待法医进一步检查。另外,还有一些遍布身体各处的伤痕,这些伤痕疑似……”

路彦不再吭声。虽然这具尸体腐败程度远超林依芸,但还是有一些伤痕能分辨出来,路彦觉得它们怎么看都有点像林依芸尸体上的点击伤痕。

想到这里,他的心不禁沉入谷底。尸体上本来就有手脚被砍这样明显的相似特征,如果这些伤痕和林依芸身上的伤痕也是一样的,那么此案就可以和林依芸案做并案处理了。

王局长连忙追问道:“疑似什么伤?”

“电击伤。”路彦沉声回答。

李正和王局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们面面相觑,一脸严肃地问路彦:“你能断定吗?”

“准确的结果还是等法医鉴定以后再说吧。”路彦移开目光,盯着拖在地上的那段长长的绳子,发现它的磨损程度远远超过捆住尸体手臂和小腿上的那一截。

路彦示意拍照的警察仔细拍下那截磨损严重的绳子,然后站起来,摘下皮手套,走到水质清澈的岸边洗手。

刚刚洗好,李茵就捂着嘴急匆匆地跑过来,扑腾一下跪在地上干呕,想吐又吐不出东西。

“你这是身怀六甲了吗?”路彦走了过来,掏出一包纸递给李茵笑着说,“想吐就吐出来吧。”

李茵瞪了一眼路彦,看到他淡定的样子,又有些失落:“我是不是不适合做警察?你都上去鼓捣了半天,怎么还像没事人一样?”

“没有人天生擅长或者不擅长做什么,不是因为你是什么人决定了你要做什么事,而是你做什么事决定了你是什么人……”

李茵低下了头,强忍着呕吐感:“有道理!”

路彦笑了笑:“以后你就适应了,我第一次出警见到这种场景的时候,吐得比你厉害多了!”

突然,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声。

路彦放眼望去,高伟诚领着一个染着黄发的中年妇女穿过了警戒线。那黄发女人冲到尸体跟前,却被两名警察拉住,顿时失声痛哭不已。

“那是陈怡的妈妈陈娟。”之前陈怡失踪,她来公安局报案的时候,李茵跟着民警一起见过。

路彦看着陈娟痛哭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腐烂成那样,也能认出是她女儿?”

“也许是母亲的直觉吧,自己的孩子就算化成灰都认得。”

“还是等法医鉴定之后再确定是谁吧!要是陈怡的话,这案子就麻烦了。”路彦转过身,目光穿过湖面上层层叠叠的芦苇荡,看向遥远的湖那头。

“你来贺县不是为了调查林依芸的案子么?怎么还想管这案子?”

“也许,本来就是一个案子……”路彦眺望着远方,悠悠地叹道。

李茵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抬起头,看着路彦被白色衬衫修饰得方正笔挺的身姿。该如何评价这个人呢?油腔滑调、登徒浪子、嫉恶如仇、知识渊博,他貌似都有一些。可是一个人真的能集这么多标签于一身吗?

李正拿着报告快步走进刑警队的会议室,整个刑警队的人都正襟危坐地看着他。

“现在开会!”李正把报告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初步的检测报告出来了,DNA检测确定死者就是前些天失踪的陈怡。法医推测其死亡时间是距今14天至17天之间,跟陈怡7月19日失踪的日期基本吻合。”

路彦看着李正问道:“死因是什么?”

“法医初步结论是窒息致死,她身上的那些伤痕,法医判断也是电击伤,而且通过对比林依芸的伤口形状,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款式的电棍所为。”李正声音虽然平稳,拿着报告的手却有点晃。

“什么?同一款式的电棍所为?”一旁的高伟诚和李茵同时惊呼。

“她的双手双脚,是死前还是死后被人砍断的?”路彦追问道。

“初步结论是死后……”

路彦和众人都倒吸一口气,这跟林依芸双手被砍的情况是一样的。

凶手为什么要在死后砍掉她们的手脚?难道凶手和她们有深仇大恨,要用这种方式毁坏尸体来泄愤?或者说,凶手就像历史上那些变态连环杀人案犯一样,有收藏女性肢体的变态癖好?

路彦靠在椅子上,仰起脖子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苦笑起来:张霖啊张霖,你这次惹上的可是大麻烦啊!

李正接着说道:“林依芸和陈怡是同班同学,两人都是窒息而死,凶手作案工具里都有电棍,还都被砍断了双手。这两个案件有很多共同点,上面的领导商议后,决定把两件案子做并案处理。”

李正瞥了一眼沉默的路彦,继续说:“考虑到连环杀人案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和可能引起的社会恐慌,局里决定让刑警队全力侦破此案。别的案件先暂时放到一边,当务之急是大家一同攻坚克难,早日找到这个凶手,给社会一个交代。大家对案子有什么问题、理解或者想法,现在都可以提出来,一起交流探讨。”

李正的话说完,众人面面相觑。

路彦率先开口:“陈怡失踪那天在做什么?她的家人怎么说?”

“陈怡的妈妈跟我们回警局了,但现在情绪还不稳定,我们调出了之前她报陈怡失踪时做的笔录。”高伟诚翻开面前的一沓文件,“据陈怡的妈妈陈娟所说,7月19日那天,陈怡傍晚6点左右就出门了,说去和同学玩一会儿。据陈娟回忆,陈怡出门时没有任何反常,因为她经常晚上出去找同学玩,陈娟也没有担心或怀疑,但是这一次,陈怡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陈娟联系了陈怡的班主任刘建华,两个人一起走访陈怡平时关系比较好的朋友和同学,但是没有人知道陈怡在哪里,也没有人见过她。后来,我们的民警也调查了相关区域,走访了一些人,但一直到尸体发现之前,都没有任何线索。”

听到刘建华的名字,路彦和李茵交换了个眼神。他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继续问道:“她的家庭背景和社会关系调查过吗?怎么这件案子没有她父亲的出现?”

听到路彦的疑问,高伟诚咳嗽一声,接着说:“陈娟年轻时候比较漂亮,在县城里也小有名气。她多年前去大城市的娱乐场所上班,后来一个人大着肚子回到贺县,把孩子生下来了,之后也一直没有结婚。孩子从小就没有爸爸,陈娟也不太在意这个,反而在县城开了个娱乐场所,搞得乌烟瘴气的,半个县城的人都知道她。”

“什么娱乐场所?”路彦刨根问底。

“无非就是KTV和洗脚城嘛,还有一些打擦边球的色情服务。”高伟诚神情有点尴尬。

路彦点点头,李茵赶紧出来转移话题:“那么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陈怡是个什么样的女孩,之前走访的民警有调查结论吗?”

“有的,”高伟诚低头看了看报告,“陈怡的同学和老师还有一些邻居反映,陈怡这个孩子平时不喜欢读书,从小就是游戏厅、桌球室的常客,性格有点男孩子的蛮横,有时候还会和别的孩子打架闹事。”

高伟诚的话说完,众人沉默着消化他话里的信息。

李正看向路彦:“如今两个案子并案了,林依芸的案子你们有什么新的发现,也可以放到这里和大家一块讨论下。”

路彦向李茵递了个眼色,李茵会意,主动说道:“今天上午,刘建华已经在审讯中承认了强奸林依芸的事实,但是仍旧否认他杀害了林依芸。”

“什么?他承认强奸了?原来孙明说的是真的!”高伟诚激动地说道,“还等什么啊!回去接着审啊!”

“他是林依芸和陈怡的班主任,跟两个死者都认识。而且两个死者都被电棍袭击过,哪有这么巧的事?我也觉得他有很大的作案嫌疑!”张进接着说道。

“没这么简单。”李正说道。

李茵看了一眼正在沉默思考的路彦,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如果这两个案子都是刘建华做的,那么他杀陈怡的动机是什么?”路彦扶着脑袋说道。

“哪有什么动机,就是变态杀人,激情犯罪呗!”蒋旭飞说道。

路彦摇摇头:“林依芸的死亡现场处理得几近完美,发现陈怡尸体的现场也没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这更像是深思熟虑、精心策划后的犯罪,不像是激情犯罪。”

“可是有些心理变态的人在犯罪前也会精心策划组织啊,他们有时会对自己的熟人下手,有时会随机挑选陌生人下手。”蒋旭飞的知识储备显然很丰富,加快语速接着说道,“最出名的就是美国的杰夫瑞,就是电影《沉默的羔羊》里汉尼拔博士的原型,他在20世纪80年代至90年代期间毫无理由地杀了十几个人,每一次都分尸了,而且还把人体器官都带回家放冰箱里,让警察查无可查,好多年后警方才将他抓获。”

听完蒋旭飞的话,办公室里的人神色陡然一紧。倘若凶手是这样一个没有动机还能精心准备的杀人魔,那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就太可怕了。随机杀人,没有原因没有逻辑,警方无法从社会背景中去找线索破案,精心策划的反侦查能力,也让警方难以发现任何线索。而且历史上很多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只要没有被捉拿归案,就会一直犯罪,有些人甚至十几年中连续杀了几十个人之后才被绳之以法。

倘若杀害林依芸和陈怡的不是刘建华,而是这样一个踪迹难寻的魔头,只要警方一天不抓他归案,他都有可能继续犯罪。要是还有更多的少女遇害,这个连环杀人事件迟早要发酵成轰动全省全国的大案。一时间,会议室里的刑警们都觉得头皮发麻。

“对了,我记得当初你说林依芸的案子是熟人犯罪,我们才找到了刘建华和孙明。”高伟诚开口打破沉默,“现在陈怡的案子你也这么认为吗?刘建华跟陈怡可也是熟人关系。”

“陈怡的死是不是熟人犯罪,现在不好下结论,我还要看看法医的鉴定结论。”听到路彦不确定的回答,众人不由得稍显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