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诊所之谜

天才一秒记住本网址,www.remenxiaoshuo.org,为防止/百/度/转/码/无法阅读,请直接在浏览器中输入本网址访问本站,记住了吗?

8月6日清晨,雨过天晴,天空如洗。

贺县公安局刑警队的办公室里,李茵拿着一份文件,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路彦和众人连忙抬起头看向她。

“那些白色粉末的检测报告出来了吧?”路彦急切地问道。

“出来了。”李茵低头看着文件,一脸严峻。

“是什么?”

“药末,好几种药的混合物,有甲硝唑、氟康唑和左炔诺孕酮片。”李茵把报告递给路彦。

“左炔诺孕酮片?紧急避孕药!”路彦惊呼道。

“对!林依芸那么小的年纪吃这种药对身体伤害很大的,如果是刘建华让她吃的,那他真是禽兽不如!”李茵愤怒地说道。

一旁的李正摇着头:“确实禽兽不如,紧急避孕药一年服用不能超过三次,不然以后说不定都要不了孩子……”

路彦想了想,连忙追问道:“甲硝唑和氟康唑是治什么用的?”

“氟康唑是治疗真菌感染的,甲硝唑主要对付局部或整体发炎和感染,这两种药一般用于治疗妇科炎症……”李茵脸色铁青。

“妇科炎症?”路彦愣了愣,“什么妇科炎症?病因都有哪些?”

“你竟然问我这种问题?”李茵神色缓了缓,盯着路彦白衬衫上衣领上那个红点,“你动不动就春宵一刻,难道不应该比我更懂?”

路彦无奈地说道:“你知道就快告诉我病因。”

“常见的妇科炎症有很多,阴道炎和盆腔炎是其中最常见的两种,可能因为发生性关系时没注意卫生,也可能是刘建华把某种病菌传染给她的。另外,如果吃多了避孕药,药中的雌激素促进霉菌生长,也会得这种病。还有种可能,就是她本人没注意保护自己。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是最大的。”李茵板着脸说道。

“原来这样啊……”路彦长叹一声,“林依芸把这些药和照片放在一起,难道与刘建华有关联?很可能是刘建华跟她发生性关系后,逼她吃那个药,或者是她无奈之下,自己去找的这个药。分手后,林依芸觉得这段经历很耻辱,就把它和烫了个洞的照片放到一起密封了起来。”

李茵点点头:“有道理!昨天刘建华还否认自己跟林依芸发生过关系,这个不就证明他说的是假话了?”

“嗯,不过把它作为刘建华和林依芸发生过性关系的直接证据还是稍显薄弱,除非……”

李茵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再找个证据和它相配合,证明这个药物是在他们相处期间林依芸使用的。”路彦站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或者最好直接证明林依芸服用这个药就是因为刘建华!”

“该从哪里找起呢?”

路彦思索着:“她一个小姑娘得了这种病,不知道怎么办,肯定会先看医生再去买药。所以我们要找到给她开药的这个医生,看看他对林依芸还有没有印象。一般医生在开这种药时,也会询问病人的病因,说不定我们从这里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好,我们马上安排人把县里面的医院、诊所、药房这些地方都问一遍吧。”李正开口道。

“药房可以放到最后,先去查医院和诊所。”

“我马上安排人去县里面的几家医院查挂号记录。”高伟诚看了看手表,“另外,我这边再带人去诊所里问问。”

李正点点头,提醒道:“开诊所的人不愿意惹麻烦,可能会说假话,要注意工作方法。”

一旁的李茵主动请缨:“那我跟人去查医院那边。”

路彦一把拉住了她:“不用,你留下来跟我接着审刘建华吧。”

刑警大队的众人分头行动,路彦和李茵则留在警局继续准备审问工作。很快,蒋旭飞带着刘建华的社会关系和校园情况的调查报告回到警局,路彦拿过调查报告细读之后,带着李茵走进了审讯室。

刘建华满脸颓废,狼狈不堪地被人带进审讯室,刚坐稳,就看见李茵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放在桌子上。他抬起头,便看到路彦的微笑,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笑容。

路彦和李茵坐了下来,李茵翻了翻文件,清清嗓子,脆声说道:“刘建华,经过警方的调查,你涉嫌强奸罪与杀人罪……”

李茵的话音未落,刘建华就焦急地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了很多遍了!我没有强奸!也没有杀人!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听着刘建华的喊叫,李茵心里也有些忐忑。她年纪轻、资历浅,从警短短几年间,根本就没审过几个谋杀案的嫌疑人,今天还是在路彦的要求下才走进审讯室的。她瞥了瞥身旁沉默的路彦,加重声音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从轻发落!”

“什么从轻发落?就算我老实交代,强奸加杀人难道不是死刑?我再说一遍,我真的没有强奸杀人!”刘建华激动地说道,油腻的头发甩来甩去。

路彦摇摇头,叹气道:“我真没有想到,你父母砸锅卖铁培养出来的三代单传,你们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大学生,竟然会走到这一步。你对得起他们吗?”

刘建华愣住了,还没等他弄明白路彦这句话的用意,路彦就把一张纸推到他的面前。

“解约信,贺县二中已经跟你解除了实习老师的合同关系,我们觉得有必要告知你一下。”路彦平淡地说道。

刘建华低着头,沉默地看着那封解约信。白白净净的纸张,工工整整的打印字,简简单单的理由,落款处是李校长龙飞凤舞的签名。这个名字,比李校长当初在刘建华的聘用合同上签的字还要潇洒,还要霸气。

“你以前瞒着与林依芸的事情,现在又跟我们死不开口,不就是为了保住工作吗?但现在,你连实习教师都不是了。”

路彦脸色平静,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刘建华的反应:“现在这种情况,你瞒着也没什么意义,坦白对你来说反而更好。”

刘建华从解约信中抬起头,一双眼睛早已是空洞无神,他晃着脑袋,呢喃道:“你知不知道这份工作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多么重要!”

李茵看他这反应,紧张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路彦。路彦倒是一脸镇定:“我们调查过了,你确实需要这份工作……”

“可是都被你们毁了!”刘建华突然激动起来,大声地喊了一句。

路彦和李茵不说话。

刘建华咬牙切齿地闭上眼睛:“下一次编制考试不远了啊,不远了啊,都被你们毁了……”

李茵在一边解释道:“这个解约完全是你们学校的意思,我们没有提任何建议。”

刘建华刚想出言反驳,路彦的声音就盖过了他:“不是我们毁掉你的工作和前途,是你自己,如果你不违法犯罪,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犯罪!我跟林依芸是你情我愿,我没必要强奸她,更不会杀她!”刘建华低吼,“你们用无中生有的罪名毁了我,你们会遭报应的!”

“我们发现林依芸曾经吃过紧急避孕药,又有人作证你曾经强迫她发生过性关系!这证……”

李茵还想继续说,路彦打断了她的话:“好,既然你说我们是无中生有,那么请你完完整整地讲一下你和林依芸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你要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放你出去,并且你的工作和名誉也会恢复的,我说到做到。”

刘建华脸上蒙了一层厚厚的阴云,他沉默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我们查了你的编制考试记录,发现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从你在贺县二中任职以来,三年的教师编制考试你都参加了,初试成绩每次都是第一名,可是每一次都在复试中被刷掉了,这是为什么?”

“因为我没有背景,没有关系!所以我只能被别人用权力狠狠地欺负!只能忍受这世界强加给我的不公平!”刘建华激动地说道,眼眶中积满了泪水,“我已经够惨的了,麻烦你们不要再揭我的伤疤了好吗?”

路彦不顾刘建华的激烈反应,接着说:“我们的调查人员听到了一些传闻,据说李校长因为与你不和,故意动用关系让贺县教育局在每次复试中都把你刷掉,实际情况是这样吗?”

两行泪水从刘建华的眼眶中滑落,他满脸通红,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你们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用来羞辱我吗?那个姓李的欺压我的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好人在哪儿?”刘建华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呜呜声响彻整个审讯室。

李茵尴尬地看着身旁的路彦,却见他面色平静,想到现在的情境,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我们的调查人员这次也发现了不少李校长违纪的证据,等这件案子告一段落,我们也会把那些证据转交给有关部门。”路彦看着刘建华的眼睛,平静地说,“李校长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的,正义的审判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刘建华低着头,一边抹泪,一边抽泣,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抬起头:“你能保证你说到做到吗?”

“我以人格担保,我也读过《月亮与六便士》,我们曾经很相像,你可以相信我。”

刘建华盯着路彦,想从他那张脸上找到自己要的那个答案,最终他还是叹气道:“罢了,我都交代了吧。”

李茵连忙拿起笔,路彦也迫不及待地盯着刘建华。

刘建华低落地说:“我给有关部门写过很多信,都没有用,四年里从来没有人为我主持过正义。这就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我心中的什么正义、信念还有理想早就死了,如今你跟我说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哼,我不信。我信你,是因为你的身份,我觉得你能做到一些我做不到的事情,仅此而已。”

“那就开始吧。”路彦不多废话,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刘建华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讲述。

“六个月前,正是冬天,很冷。我带的班级期末考试刚结束,作为班主任的我,留在学校整理试卷。我做完这些走出学校时,已经很晚了,没走多远就在一片松树林旁边看到了林依芸。她当时衣衫不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而且还一个人大哭。我意识到情况不对,赶紧走上前……”

“你遇到她的具体地点在哪儿?什么时候?”路彦插了一句。

“当时我下班是晚上7点多,出校门向西走两百米左右吧,那里有一片松树林。我就在那条路上看到她的。”

“好,你继续说。”

“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不肯说,只是一直哭。我看到她身上到处都是伤痕,上衣满是褶皱,纽扣被扯掉了,裤子上还被扯破了很多洞。我怀疑她被人强暴了,但是我不好直接问,看她那个状态,我决定先让她情绪稳定下来再说。于是我就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带她回了我家。

“她学习好,平时有问题也会来问我,我们关系确实比一般师生要好,但那天晚上是我第一次单独带她来我家。我先烧水让她洗澡,又拿新的衣服给她换上,等她缓过来,我就问她遇到了什么,是不是碰到什么坏人了,需要的话我就去公安局报警。她只是摇头大哭,什么也不肯说。我什么也问不出,在我越来越急的时候,她突然伸手把我抱住。”

李茵停下笔,惊讶地看看刘建华,又惊讶地看向路彦,却见路彦正一脸阴沉地盯着刘建华,脸上早已没有刚才的淡定。

“她抱着我哭了起来,我一下子就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开始我顾忌师生的身份,不敢乱来,只是对她说一些安慰的话,但是她一直抱着我不肯松手,于是我也抱住了她,她还哭着问我能不能做她男朋友。”

“等等!这话是林依芸自己主动跟你说的?”李茵不敢置信地打断了刘建华。

“是的,是她主动说的。那时候我的内心只有冲动,至于师生恋牵扯的道德原则那些东西,我当时想都去他妈的吧,这个世界只有权和利,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道德原则。就这样,我们成了男女朋友……”

“你后来没有问林依芸,那天晚上遇到你之前,她在松树林里到底遭遇了什么吗?”路彦又一次打断刘建华的话。

“我问过,她从始至终都不肯说,我觉得她应该是遭人强暴了。她这个孩子身世可怜,我不能再揭她伤疤,她不愿说出来应该是怕我嫌弃她,不去报警估计是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我不能让她变得更加敏感自卑,所以我就没追问这件事了。”

李茵和路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到深沉的无奈。

刘建华继续说:“就这样,我们的感情越来越好。但是考虑到社会影响,我仍然不敢公开我们的恋情。在我的要求下,她对谁都没说,我们约会都是悄悄的。”

“你们的那张合影,是什么时候拍的?”李茵问道。

“那是今年的2月份,放寒假的时候,我们去旁边的芜县玩,她让一个路人用手机给我们拍了一张。”

“你强迫她发生关系是什么时候?”路彦轻声问道。

“2月份上旬,那天晚上在我家,我们都喝了一点酒,我们本来感情就很火热,在酒精的刺激下就没能控制住……我可没有强迫她,我们之间真的是你情我愿的!”

“真的吗?”路彦抬起了头,看着刘建华微眯起眼睛。

“千真万确!”刘建华坚定地说。

“你们应该没有同居吧?”李茵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她有些东西放在我家,偶尔也会在我这里留宿,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回她奶奶家住。”

“那些药又是怎么回事?”李茵接着问道。

“我一开始并没有发现她在吃药,后来有次被我撞见了,我问了才知道那些药都是她自己去开的,也怪我,怪我没有什么经验,什么也不懂,害得她去吃那些药……”刘建华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李茵气得拍桌子:“开什么玩笑!你一个成年人连这个都不懂?”

“那你知道那些药是在哪里开的吗?”路彦沉声道。

刘建华皱着眉头回忆着:“这个,这个……”

“我给你一点时间,你再好好想想。”路彦意味深长地说道。

刘建华想了一下,还是摇头:“我不知道。”

李茵接着问道:“那你和林依芸是什么时候结束这种关系的?因为什么原因结束的?”

“到了3月份的时候,她经常对我发火,说我连给她买药的钱都没有,她还说不愿意再和我继续这种偷偷摸摸的地下关系,一直吵吵闹闹。我记得是3月20日左右,她把她留在我家的东西全部收拾带走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那之后你们还有联系吗?你后来知道她和张霖同居的事情,是什么反应?”

“自从她把东西都拿走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在学校里我们也没说过话,即使看见我,她也是装作没看见。她后来发生了什么,遇到什么人,我都不清楚。后来因为陈怡和吴蝉的失踪,学校要求学生填写各自的地址,我才发现她写的不是以前的那个地址,但是我也不好问些什么。她出事那天,我按照那个地址和警察一起找过去,遇见了那个作家,才知道他们同居的事情。”

“7月26日,她遇害的那天是什么情况?”

“那天的情况真的就是我跟警方说的那样,我上午在学校上课,下午发现林依芸不见了,我担心她失踪了,于是赶紧报警,然后留在张霖家等他回来,在他家门口等一下午。我真的哪里都没去,当时我很担心,虽然我们分手了,但我还是她的老师,我必须负责到底,所以我真的在他家等了一下午。那个下午,我真的哪里都没去!

“后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那天我在学校很晚才回去,根本没有时间去杀人,我也根本没有理由去杀她!我连她和别人同居的事情都不知道,我怎么会因为嫉恨去杀人呢?”刘建华一副激动的模样。

李茵想了想,还想再问些什么,但被一旁的路彦伸手打断。路彦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李茵很惊讶,但看到路彦不容置疑的表情,还是跟着他起身,收拾好材料一起离开审讯室,大步朝办公室走去。

“怎么了?刘建华好不容易交代了这么多,你干吗要突然结束审讯?”李茵追问路彦。

“我们要问的他基本都已经交代完了,再问下去也问不出多少东西,去医院和诊所调查的人应该快回来了,先跟他们对接下。”

“你这么急着跟他们对接干什么?”李茵不解道。

“你觉得刘建华刚才说的那些有多少可信度?”路彦停住了脚步,看着李茵问道。

李茵想了想:“应该有一部分可信,不过还需要更多的证据来佐证。”

“陈依梦跟我说的是,刘建华强奸了林依芸,这是林依芸亲口对她说的。而在刘建华的嘴里,他们发生关系完全是出于自愿,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到底是谁在撒谎?”

“确实!”李茵若有所思地想着,“有可能是林依芸对陈依梦撒谎,也有可能是陈依梦对你撒谎,但最有可能的还是刘建华在对我们撒谎!”

路彦笑了笑:“所以问下去也没有用了,还是等他们的调查结果吧,说不定就能弄清楚刘建华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路彦和李茵走进办公室,没多久,高伟诚和几个警察也赶了回来,还带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这位是?”路彦疑惑地看向高伟诚旁边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他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银框眼镜,神情紧张,畏畏缩缩。

“他叫牛云,是一家诊所的医生,我们去诊所问话时,给他看了林依芸的照片,他说林依芸曾经来过他们诊所看病,可不待我追问更多细节,他们诊所的老板就走了出来,矢口否认林依芸来过他们诊所,这个牛云也连忙改口说记错了。我觉得有鬼,就把他带回来仔细问问。”高伟诚解释道。

路彦等人的目光都投向牛云。

在这种目光的压迫下,牛云诚惶诚恐地扶了下眼镜,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说:“一开始……是……是我记错了,后来我仔细想想,那个女的确实……确实没来过我们店……”

路彦笑了,看向高伟诚:“那家诊所叫什么名字?”

“久仁诊所,是我们县里最大的私人诊所,有好几个医生在那儿上班,隔壁还开着一个药房,跟诊所是一家的。”高伟诚介绍道。

路彦冲着李茵笑了笑:“我们该出发了。”

夕阳斜拉在天边,黄昏的晕红浸染了大半个天空,飞鸟向城外的树林飞去,游荡在县城街头的人们正在寻找着夜晚活动的去处。

黄昏时分,路彦等人赶到了久仁诊所。

路彦想了想,带着李茵走进了旁边的药房,守在药柜边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注意到他们,问道:“你们要什么?”

路彦看着药柜里面排列整齐的药品,开口问道:“有妇科病的药吗?”

女人的眼光在路彦和李茵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着,露出暧昧的笑容:“有的,你要治哪一种的?”

路彦一阵低语后,女人从柜子里递给他一盒甲硝唑。路彦拿在手里看着,小声地问道:“年纪小的女孩子也会开这种药吗?”

白大褂女人问道:“年纪小是指多小?”

“十八九岁的女孩子。”路彦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