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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污犯松仓到了。”

放下电话的沙穗,向冲野传达道。

“把他带来。”

冲野向沙穗吩咐过后,从席位上站起来,看向窗外的日比谷公园,做了几个深呼吸,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表面看起来是一桩微不足道的贪污案,冲野实际要负责的是揭开出现两名死者的凶杀案的真相,让最大嫌疑人松仓开口认罪。

在五年的检察官生涯中,这是最艰巨的任务。

最上对这次的凶杀案花费了多少心血,冲野冷眼旁观也感受得到。松仓之所以能够自首根津女中学生被杀案,多亏了他强烈的侦查直觉。能把时效已过的迷案真相揭露出来,是非常重大的成果。最上以及听取最上意见全力倾注于审问松仓的森崎等警方侦查人员,锁定目标时的执着和工作态度,都让冲野深深地敬佩和感动。

现在轮到自己了。

对手是那个隐瞒犯罪事实多年的谎话连篇的男人。

不容宽恕。

很快,办公室的门打开,松仓重生和身穿蒲田署制服的警察一起走了进来。

把手铐和腰绳解开,警察在身后站定,沙穗让松仓坐到了审讯用的椅子上。

冲野坐到检察官的位子上,从正面审视着松仓。

松仓不自在地朝冲野微微低了低头。

松仓睡乱了的短发中夹杂着白发,皮肤粗糙胡楂凌乱,眼皮沉重地挂下来,眼角低垂甚至感觉有些木讷,陈旧的衬衫外面披着那件在蒲田署听审室经常看到的浅色外套。

他有些驼背,个子不高,但是下巴和肩膀瘦骨突出,看起来体格健壮。

“是松仓重生吧?”

冲野发了话,松仓驼着的背越发弯了起来,嘶哑着声音回了一声“是的”。

“我想警方调查的时候你已经听过了,你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也可以申请律师。明白?”

松仓回答说明白,连点了两三次头,完全是一副顺从的态度,不过这恐怕只是针对贪污案,对于都筑夫妇被杀案,他自逮捕之后一直拒绝承认。

对于送检来的嫌疑人,检察官首先会听取本人的想法,做成辩解记录文书。这次问话,形式上需要就贪污嫌疑询问松仓本人的想法。

不过这份辩解记录书没费吹灰之力。对于贪污嫌疑,松仓供认不讳。

“其实,”松仓不好意思地说,“除了电视机、电冰箱,还有微波炉……”

“哦,”冲野举起手打住了他,“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哦,好的。”

追及余罪可以延长拘留时间,不需要现在询问。

辩解记录书完成之后,冲野提出话题。

“听说你在警察署,自首了那件时效过期的根津杀人案?”

“是的。”松仓缩起肩膀低下了头。

“当年你也被警察带去审讯了很多次吧?最后居然逃过了嘛。”

“是的,对不起。”

大概这是躲避责问最有效的办法,松仓几次低头认错。

“那个案子,也给我说来听听吧。”

“好的。那个……那件事最开始真的只是我一时糊涂……”

松仓犹豫不决着开了口,不知是不是体会到了倾吐的快感,他完全没了像在蒲田署时那样的泪意,喋喋不休地开始了陈述。

“听说那个根津神社门前以前是烟花巷,东京大学建起之后就没有了,不过总感觉残留有淫靡之气。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感觉,嘿嘿。

“公司的同事高田住在那里的宿舍。我和他关系不错,经常到那个宿舍里去。那人也有不对的地方,一起喝酒的时候,他经常炫耀说跟宿舍管理员的老板娘好上了。管理员因为事故受了伤,那活儿不好用,所以老板娘欲求不满,平时就对他眉目传情,前不久趁她丈夫不在家去楼下宠爱了她一番,嗯嗯啊啊很是享受。他说这些话给我听,现在想来也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听过之后难免会动了歪念头。那个老板娘正好跟我同岁,虽然年纪不小,在我眼里一下子变得妩媚风情起来。只是对于我这种偶尔过去玩的人来说,实在找不到接近的机会。

“她家独生女的眉眼跟老板娘很是相像,看上去很老实的样子,在宿舍前面碰到,盯着她看的话,她会害羞地藏起来,反而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感觉这个女孩儿比老板娘更有机会。当然,我知道她还是个孩子,不过她又不是我的女儿,想来想去就不觉得她是个未成年人了。在当时的我看来,她已经是个相当成熟的女人了。

“我傍晚去根津神社乘凉闲逛的时候,那个女孩儿跟朋友一起,腿上放着素描本正在画画。就在玉女稻荷上面的小山丘附近。我在池塘附近看着,发现是那个孩子,一开始只是想问问她画得怎么样,借机搭个讪,谁知和她一起画画的朋友先回去了,看到只剩她一个人,我的心思就变得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走到近处的时候,她还在认真地画画,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我看了一眼周围没有人,神社里也没有,再加上夕阳西下天色暗淡,这些凑在一起,就起了邪念。我从后面抱住她,堵住了她的嘴,跟她说老实点一会儿就好。

“不过啊,就算是身体弱小,遇到这种事情也总是会反抗的,实在很难得手。我本想压着她的腿强攻,可是裤子脱到一半不方便动弹。在硬地面上挣扎,她身上肯定有擦伤,我膝盖也蹭破了皮。

“我坚持了一会儿,哪里谈得上舒服,只觉得膝盖疼得要死,很快就满头大汗了,然后看到神社里面有人在走动,看样子无论如何也无法得手,只能放弃了,从她身上爬起来,提起裤子就逃走了。

“我感觉她没有认出我,果然过了三四天也没有警察找上门来。不过也不是说因此得意忘形才要闯进她的房间的,我没有那么想过。只是案发的那天,我特别烦躁,是为了什么……我想可能是工作不顺利吧。只记得当天特别焦躁。

“我敲了几回门,好像高田确实是出门去了,没人回应。当时直接回去就好了,可惜没有啊。我想起楼下那个女孩儿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就上了心。其他房间的灯都是关着的,只有她的房间是亮着的,我想她父母可能出门了,忽然就又起了坏心思。

“我从外面朝房间里一看,透过窗帘看到她正在看书的样子,然后又确认了一遍她父母不在家,就绕到食堂去了。通往房间的门上了锁,我敲门之后,她来给我开门。一楼的借宿人家也没有亮着灯,我想就算出些声音也不会被人发现。

“那个孩子一开始愣愣地看着我,等我问了一句‘你认识我吗?’,她脸色一下子变了。我立刻封住她的嘴让她安静点,抱起她就进了房间。

“坦白说,这确实是不应该的事,不过当时我脑子里一厢情愿地觉得这次她会接受我。冷静想想那是不可能的,可在当时我感觉我已经不是外人了。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挥着扳手,这可吓了我一跳。一下子敲在我肩上,我就不知怎的忽然失去理智了。可能是被背叛的感觉吧,一股怒气冲上来只想把她按倒……

“总之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当时感觉不是真的。虽然把摸过的门把手擦过了,那也只是模仿电视剧里看到的,脑子其实很不冷静的。

“我想着日本的警察那么优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抓起来,心里特别不安,不过那天在那栋宿舍楼里我没跟任何人碰过面,那说不定就可以逃过去,心里就有了点底。还有就是柏村老爷子说那天跟我一起喝酒,给我做了不在场证明,真是帮了大忙。他是我的恩人,死了之后墓前拜祭也没有断过。我也想他会不会察觉到了我是凶手,不过他性格有点怪癖,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他为什么给我做证我也搞不清楚。

“当时每天被警察叫去,感觉生不如死,不过一旦认罪了我这辈子就完了,一想到这个就熬了下来,也学着柏村老爷子跟警察说些模棱两可的话。我这个人,虽然没什么作为,可是每个月赚点小钱,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真是害怕这样的生活被夺走。

“在时效到期之前,我都是缩着脖子小心翼翼过来的。有好几次,听到门外有人敲门,想到是不是警察拿着逮捕令来抓我,吓得心跳都停了。特别是时效到期前的一个月,一直都是胆战心惊,甚至想出远门躲一个月,可是又想警察是不是正等着我这样做,总之,思前想后的脑子都要坏了。

“后来法律变了,时效不是取消了嘛,当时得知的时候,我就想自己果然是运气好。虽然这辈子没碰到多好的事情,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受到眷顾的,还是运气好吧。”

警察厅的森崎在审问中已将细节仔细地问过一遍,虽是二十三年前的罪行,却从松仓口中流利地倾吐而出,甚至连旁人都能体会到他终于将尘封至今的秘密和盘托出的快感。

然而,将他每一句话的细微之处记录下来的时候,这场无耻罪行的来龙去脉清晰地呈现了出来。这种微妙的乖离带来的不快,就像虫子爬到身上般,刺激着冲野的心。

“先休息一会儿。”

十二点三十分时午间休息,冲野让松仓返回同行室,吃些警方提供的面包之类,等着下一场审讯。

冲野带着厌烦的情绪站起身来。这样的心情没办法好好享受午餐,只能告诉自己审讯都是如此,尽量不去想它。

“去吃饭吧。”

冲野邀请沙穗去吃午饭,她脸色郁闷地小声回了一句“好的”。

“虽然让人心里憋闷,不过下午要写调查书的哦。”

虽说无法追及刑事责任,但这样的重大案件可以在法庭上作为证据揭露松仓的本性。

“没问题的。”沙穗有信心地说。

所谓调查书,并不是单纯地把审讯过程中听到的内容写成文字。虽然是检察官将嫌疑人所言的梗概在口头上整理好,由事务官打成书面文字,但由于文章是嫌疑人独白的形式,不管是检察官还是事务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需要转换成嫌疑人的视角深入细节,重新审视案件。这在精神层面上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写过凶杀案的调查书吗?”

“没有,不过没问题的。”

沙穗有些逞强的回答背后,无疑是对松仓所述真相的愤怒。愤怒的情绪超过了不快,已在语气中显露出来。

“做下那种坏事还能逃脱的人,原来真的有啊。”

在通往办公楼地下食堂的电梯中,沙穗嘟囔了一句。

她口中对世道不公的愤恨,当然也藏在冲野心里。

午饭过后再次开始审讯。冲野花了三个小时当面口授,完成了根津案的调查书,让松仓签了字。

只用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将恶性凶杀案整理成调查书,冲野已经筋疲力尽,沙穗也是一样。不过,正题才刚刚开始。

喝了沙穗倒的茶稍事休息,冲野整理好心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松仓。

“我听说蒲田老夫妇被杀案你也被警察叫去问话了?”

“嗯。”松仓口述根津案时生动的表情从脸上消失,瞬间暗淡下来,“警察说了些怀疑我是凶手的话,但是那个事情真的跟我没关系。”

松仓无法让步的界限就在此处。可是,如果不打破这一点就不会有任何进展。

“这不是听你说没关系就算了的事情。”冲野冷冷地看着对方,“在案发当日,不是有人看到你去了被害人家的吗?”

“那只是巧合!”松仓猛地摇头,哭丧着脸向前探出身子哭诉,“检察官,请相信我。我跟森崎警官拼命解释他也不听呀。我只有期待检察官你了。我把根津的案子坦白了,就是想让你们明白,那个事情跟这次都筑先生的案子不一样。做了的事情就说做了,没做的事情就是没做。因为在根津犯过错,我一路心惊胆战地活下来,那种折磨已经够我受的了,时效过了之后我也一直反省不能再做那么不小心的事。杀害都筑先生那样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请千万要相信我。”

松仓双手合十苦苦哀求。

他单方面的辩解,让冲野同时感到反感和迷惑。

杀害无辜少女却从法网逃之夭夭,这样的男人说出的“请相信我”,实在是太可笑了。那样的话根本不需要入耳,他本就是应该被怀疑的人。

可是另一方面,他非常逼真的哭诉的样子又从正面冲击着冲野嘲讽的心态。从坦白根津案时举手投降的态度,忽然转变成哪怕揭露自我也要保住尊严的样子,这让冲野心生困惑,不知该如何看待。

不过,这是个靠谎话活到现在的人。即使坦白了根津案,也不过是因为过了时效,在那之前他一直用谎言来保全自己。

不知道二十三年前,他是如何逃开了警察的追查,可能就像现在一样哭诉,声称自己无罪,迷惑了当时的搜查员吧。

“你觉得到现在才坦白时效过期的案子,就能让别人相信自己是个坦荡的人吗?”冲野打破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哪有这个道理。”

松仓露出错愕的眼神,嘴唇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别……别这么说。要是检察官你也这么说,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没有说谎。检察官的意思就是因为我在根津犯了事,所以这次作案的也是我啊,这是没道理的啊。”

“谁都没有这么说。倒是你,你的意思是根津案我承认了,这次不承认,所以你们得相信我。这才是没道理。”

“可是我……”

“不是因为你过去杀过人所以怀疑你。你跟被害人都筑先生借过钱,也就是说两人之间存在纠纷的可能性。而且案发日的案发时间段你去了都筑先生家。另外,去了都筑先生家之后,你莫名其妙地用手机打了电话还发了短信。”

“这些我都跟森崎警官说过了。”松仓脸上冒了汗,郁闷地说,“我去过他家一次,但是因为家里没人就想用手机联系一下的。那天傍晚,我在中餐店喝完酒,去了都筑先生家,但是家里没人,所以又回到车站想用手机联系,仅此而已啊。都筑先生家我一步也没有进去,门是锁着的,玄关的窗户也打不开。而且,说到我借的钱,不到五十万日元,完全还得起的,不可能冒那么大风险啊。”

“不足五十万日元,那只是留在现场的借条金额。原本应该金额更高,可是凶手把那部分借条拿走了,这个可能性也非常高吧。”

“怎么会……”松仓歪着头摇了摇,“如果要把借条拿走,不应该全部拿走吗?”

“我开始也这么想,”冲野说,“不过现在感觉不一定。当然也有可能是着急遗漏了,或者特意留下几张也是可能的。如果是狡猾的惯犯,未必不会做这样的伪装,比如说把完全没关系的人的借条抽走。”

“可怕,”松仓继续摇着头说,“太可怕了。我是想不出的。”

“别说得好像自己完全不懂一样。”冲野瞥了他一眼,“根津案,行凶后把门把手的指纹擦掉的人是谁?”

“这完全是两码事。”

“根津案里你不是把住宿学生的鞋子穿走的吗?让警察怀疑到那个学生,扰乱了调查,那不就是你的企图吗?”

“可是我从没有想过嫁祸给别人。穿上那双鞋是因为我觉得他已经不用了,之后把鞋扔掉也只是因为害怕警察怀疑到我。”

“有什么区别?你嘴上说害怕,如果真是胆小的人,一开始就不会犯罪,即使犯了罪也不会想到毁灭证据,再进一步说,普通人在被警察叫去的时候就会坦白了,你却糊涂装到底,时效过了还继续装糊涂,说到最新DNA鉴定的时候才终于认了罪。这不是老狐狸吗?再怎么把自己伪装成胆小的人,背后狡猾的狐狸尾巴也是要露出来的。”

“根津的事情我无话可说。我犯了错,知道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可是那跟这次都筑先生的案件真的没有关系,这一点请务必弄清楚。真正的凶手肯定还在,请把他找出来。”

冲野甚至动用了很少用到的人身攻击来让松仓松口。他不觉得应该从头否定一个人,只是,他感觉这次的案子也许更适合强硬一些。搜查本部的森崎,在心理上将松仓逼到无路可退,才引出了根津案的自首。在拘留的二十天里,森崎会跟冲野分开负责对松仓的审讯,冲野希望自己的审讯能取得更大的成果。

然而,对松仓穷追猛打的过程中,遇到的却是顽强的反抗。不是可怜或者逃避,而是坚决地拒绝,不留任何余地。

虽说也没期望着做贪污案的辩解记录书就能顺带解决都筑夫妇被杀案,不过还是侥幸地希望能在穷追猛打下抓到些线索。冲野铆足了干劲,却没有得到任何可以称得上线索的收获,不得不再次意识到这次工作的棘手。

“今天先到这里。”天色暗淡下来之后虽又坚持了一会儿,不过车在门外等着返送,冲野即便还一无所获也不得不结束了审讯。

自始至终不肯认罪的松仓,或许是精神上疲于应付冲野的严厉追问,回去时一脸疲色,默不作声。如果一定要找出成果,那就是松仓这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吧。可是,即便这样安慰自己,心里仍是一片空虚。

“辛苦了。”

沙穗出声问候,脸上也尽是疲色。在近处把冲野对松仓口不择言的严厉责骂全部看在眼里,疲惫也在情理之中。

“辛苦了,你可以回去了。或者,一起喝一杯?”

“那就不客气了。”

冲野从冰箱拿出啤酒,递了一罐给沙穗。

靠在沙发上,把啤酒一口气喝下一半,喉咙里发出的叹息,并不是为了啤酒的美味。

“有难度啊。”

面对冲野的喃喃自语,沙穗端坐在对面沙发上,回应道:“确实有难度。”

“本来没有打算观望。”

“嗯,已经很深入了。”

听了沙穗的话,冲野苦笑道:“确实如此。”

省略了刺拳的试探,一开始就挥以重拳,本以为可以把对手逼到角落,一阵猛攻把对方打到鼻青脸肿。

可是猛然看到对手脚下居然岿然不动,完全没有倒下的迹象。

自己在这个过程中却已经筋疲力尽。

在审问诹访部时,沙穗曾经懊悔说“就差一点了,真是太遗憾了”,今天却没有说出这样的话。可能今天,她伪装不出这样的安慰吧。

把酒喝完,冲野让沙穗先回了家,自己走向最上的办公室,去汇报今天的审讯情况。

“辛苦了。”

长浜已经下了班,最上独自一人等着冲野。两人开了啤酒,坐到沙发上。

“今天蒲田的案子他还是拒不认罪。”

“哦。”

从冲野手中拿过资料,最上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没有失望的表情,但是也看不出无奈。

最上看都没看那份贪污案的辩解记录书,待他面色沉重地看完了根津案的调查书,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沙穗把都筑夫妇被杀案的审讯对话以笔录的形式总结出来了。看过之后,他应该能够明白冲野是以怎样严厉的方式追问松仓的。

“感觉如何?”资料读完放到一旁,最上问道。

“看来还需要些时间。”冲野这样回答。

“机会并不多哦。”

“明白。”

拘留期间的审讯基本上会以搜查本部为主。对于负责审讯的森崎,最上和青户都很信任他的能力。在接下来的二十天里,把松仓传唤到东京地检的机会可以有四五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