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壶毒酒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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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燕只笑了笑,轻轻拍了拍胡辇的手:“没事,我自己能处理好。”此时此刻,她不再是那个躲在大姐怀中哭泣的小妹,而又再度成了摄政皇后。

胡辇看着她这副样子,情知之前已经是她情绪的极限了,她若不肯说,自己也是无法,只得长叹一声,指指她道:“你啊,还是太要强。”顿了顿,又道:“好吧,大姐也不逼你,任何时候你若有事,只管叫她们到延昌宫找我,知道吗?”

燕燕点了点头。

胡辇道:“天大的事,大不过你自己的身子,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找你,这段时间我会看着你如何养好身子。”

燕燕笑着点了点头。

胡辇出了宫门,上了宫车,忽然叹息一声,对侍女福慧道:“燕燕病倒,良哥不敢去彰愍宫通禀,反倒是悄悄来延昌宫找了我。燕燕定是和主上发生了什么事。如今韩德让的夫人死了,她被人污为凶手,本就情绪低落,又和主上生分,完全是内外交困。怪不得,平时牛一样的人忽然就倒了。”

福慧轻叹一声:“皇后也是太辛苦了。”

胡辇沉声道:“这件事太不对劲了,那李氏才死了几天,京中流言就能传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居然说她是为了嫉妒李氏,所以才派人下毒,简直岂有此理,满口胡言。燕燕嫁给主上也已经十几年了,韩德让另娶也七八年了。她若要嫉妒,哪有七八年后再去杀人的?”

福慧不由道:“以奴婢之见,这背后必有人在做文章。而且,韩夫人刚死,流言就能够立刻编派出来,这时机赶得太巧……”

胡辇眉一挑:“你的意思是?”

福慧想了想,还是道:“有没有可能,这毒杀韩夫人的,和制造流言的,会是同一伙人?”

胡辇大惊:“你怎么会想到这个的?”

福慧详详细细地解释道:“奴婢以为,从当日传三皇子的流言,到送毒酒给韩大人,再到制造皇后因嫉妒毒杀韩夫人的流言,这三件事,其实是十分相似的。都是抹黑皇后名誉,让韩大人无法立足京城。奴婢以为,是谁最不想让韩大人留在京城,谁最恨皇后与韩大人亲近的……”说到这里,她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吓得掩口。

胡辇已经猜到她往哪儿想了,凝神想了一想,摇头道:“不是的。”她一开始,也不由往福慧所说的方向去想了,可是把这三件事放到一想再细想,却越发认为不可能。

三皇子是谁的儿子,皇帝再明白不过,燕燕在黑山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三皇子身世的流言,必不可能是皇帝所为。哪怕他对韩德让再嫉恨,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而且这三件事都是同一指向,那就是毁了燕燕这个摄政皇后的名誉,让韩德让无法辅佐燕燕,这两个目标,都是与皇帝的意图相违背的。

如果燕燕不能摄政,如果韩德让死了,而这时候皇帝病重,这种情况,对谁最有好处?

过了数日,上京城外土坡草丛中露出一个玉钗,被路过的牧民看到。牧民见无人注意,便悄悄上前,拨开泥土,随即发现玉钗是戴在一个人头上。

牧民吓得跌坐在地上,青哥的尸体就这么被发现了。

韩德让坐在书房里,信宁在一旁回报案情:“青哥姑娘的尸身今晨在城外草堆里被发现,就在城外的山腰,是一个牧民发现的。仵作说遇害已经七天以上。”

韩德让阴沉着脸,道:“七天……就是夫人遇害的那天。”

信宁道:“是。她身上各类首饰俱全,死前身子清白,不是劫杀,也不是奸杀。”

韩德让道:“青哥平日生活简单,多年来都在深宫中服侍皇后,没有什么仇人,也不可能是仇杀。而且,她是给我府上送了毒酒之后才出的事,恐怕还是受我牵连。”

信宁道:“不错,送毒酒之事也许是被威胁的,然后那个人随即杀了她斩草除根。”

韩德让道:“那毒酒本来是送给我的,流言也是针对我。误杀了李氏之后,对方为了掩盖真相,才手忙脚乱放出了皇后毒杀李氏的第二个流言,还杀了经手毒酒一事的青哥,盼着能离间我与皇后,从而让我们无暇追究。”

志宁走进房内道:“老爷,宫里又来人,请您进宫,说有要事。”

信宁道:“定是为了青哥姑娘的死。大人快进宫去吧,正好也和皇后把误会解开。”

韩德让摇摇头道:“不。志宁,你去回话,说我暂时进不了宫。”

信宁迟疑地道:“大人,您是想?”

韩德让道:“既然对方是想离间我与皇后,那就不妨让他以为得逞,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