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九章 北王父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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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身气血很旺盛,但运使时过于粗糙,于战阵之中倒也无碍,捉对厮杀时,必然会吃亏。”

“这无妨,咱又不是什么江湖人士。”

李元虎对此不是很在意,他的一身功夫,都是为适合军旅而打熬。

当年,蛮族左谷蠡王沙拓阙石闯镇北侯府时,他去迎战,却选择暂避锋芒,因为他看出了沙拓阙石有求死之志,不想拼着自己受重伤,但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他对“单挑”能力的不自信。

只能说,这世上能如田无镜这般的存在还是凤毛麟角。

武夫本就以体魄见长,以武夫体魄兼略通方术,本就像是糙汉子玩绣花针。

“王爷,军械粮草可还足够?”

“不够,却也够了。”

不够,是因为还能准备更多,也能携带更多。

足够,是因为毕竟只是准备打一场突袭之战。

二者之间最大的权衡就是,一旦大批量进入军械粮草,很可能会打草惊蛇。

想当初郑凡在这儿时,瞎子连镇北军军械的流出消息都能打探到,足可见在这个地方,想要保密,得有多难;

不过,从另一面来看,一旦保密工作做得足够好,一旦出兵,又得是多么的出人预料。

荒漠蛮族和镇北侯府做了百年邻居了,可谓知己知彼,双方之间更有极为密切的民间往来,图满城里的蛮族商户可谓不少,同时,镇北军辅兵大营里的蛮族人,也是极多。

想当初野人王就是以野人的身份跑到这儿来偷师学艺的;

再近处一点,郑侯爷起兵时所用的数百蛮兵,也是自这里接入。

这是客观存在的现象,你无法改变,只能去克服。

所以,

靖南王只是下令封锁军寨四周,这不是什么出格之举,因为镇北军自己每有操练演武,也都会这般。

李元虎看向靖南王,

道:

“王爷,咱们到底何时出发?”

“等李梁亭。”

李元虎点点头,道:“确实需要我们王爷出个面。”

田无镜提了一下眼帘,

道;

“他要一起出征。”

“啥?”

李元虎是真的震惊了。

在外人看来,尤其是北封郡军民看来,自家镇北王,那是真的可以在过年时贴在门板上的雄伟存在;

但真正亲近侯府的人才清楚,镇北王的身子,其实一直不好。

“管控好军寨内外,这一战,成败之关键,在于出其不意。”

“末将明白!”

……

“哎哟哟,哎哟哟……”

镇北王李梁亭此时正趴在马车上。

拉车的,不是貔貅,而是两匹马。

外围保护的,也不是身着甲胄的骑士,还是做普通商贾随从打扮。

镇北王的貔貅,累趴下了。

不是说他的貔貅比靖南王的貔貅差在了哪里,

原因在于,

李梁亭身子骨差,所以貔貅在载着他奔驰时,得刻意保持自个儿后背的平衡,以让其坐得更平稳一些,这其实是对貔貅的附加消耗,相当于是一个人爬山时,不能曲膝。

而靖南王的貔貅则完全没这个顾虑,

它可是载着这大燕最为强大的男人,

撒着欢儿地尽情向西奔跑就是了,

只有它这头畜生受不住却没有其背上那位受不住的道理!

但尽管如此,靖南王到达李元虎所在军寨时,也是近乎累趴。

李梁亭这边,则是换了马车,紧赶慢赶之下,依旧是被靖南王拉开了一日半的路程。

好在,现在也终于进入北封郡地界了。

“王爷,到了。”

马车队伍拐出了路,进入了前面一片林子,而在林子深处,则有一座新搭建的茶棚。

茶棚外头,

站着三人,一瘸腿少年,一美丽女子,一枯瘦老者。

茶棚里头,坐着一位妇人。

李梁亭被从马车上搀扶下来;

李飞、李倩和七叔一同行礼:

“见过父亲。”

“见过王爷。”

“呵呵。”

李梁亭嘴角噙着笑容打量着自己的这对子女,但很快,其目光就落到后头去了。

随即,

伸手示意这一对子女让让,自己一边托着腰一边摇摇晃晃地走入茶棚。

说是茶棚,但可没什么好茶,茶香也不浓郁。

李梁亭更不是个什么讲究茶道的人,拿起茶壶,对着口,灌了自己一大汽。

而后才放下来,擦了擦嘴,斜着坐在长板凳上。

七叔留在外头,李飞和李倩走了进来。

“一把年纪了,该歇歇了。”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丈夫劝说道。

当年镇北王还是镇北侯时,入京住在后园,燕皇与其酒肉相谈,酒过之后,燕皇曾说过,倩儿长得像她母亲。

日后的皇帝和曾经的侯爷倒是没有上演过追逐一个女人的戏码,

但二人第一次见到这女子时,是在一起的。

两个男人,看见漂亮女子时,总是会品评一番。

曾经的姬润豪说,好看,标致;

曾经的李梁亭说,好看,抢回家。

自是不可能用抢的,但侯府提亲,大燕世间,就算是当年最尊贵的门阀世家,也不会拒绝,更不敢拒绝。

燕皇有三宫六院,

但镇北王这辈子,只有一个发妻。

面对自己老妻的劝说,李梁亭笑着摆摆手,道:

“正是因为怕这身子骨也没几天能动弹的了,所以,这会儿更不舍得歇歇了。”

“一把年纪了,不是年轻时候了,人老了,就是累赘。”王妃这话说得,很直接。

李梁亭这辈子,只有她这一个女人,若是她连自己的男人在想什么,将做什么都无法提前探悉,那就真的过于失败了。

“累赘,确实是累赘了哦,和无镜一起出的京,最后,我跟不上了,只能让他先去将兵马调控住。

这要搁在年轻时那会儿,呵呵……”

好汉不提当年勇,除非眼下非好汉。

李梁亭的目光,落在了自己闺女身上,笑道;

“我这闺女,是越来越俊俏了,跟你娘年轻时一模一样,当初你刚生下来时,你爹我就怕啊,怕这个女娃子,长大了随你爹我,那岂不是太对不住闺女你了么?

还好,还好,呵呵。”

王妃叹了口气,道:

“老姑娘了。”

“咋滴?我李梁亭我李家,养不起一个姑娘在家咋滴?”

“砰!”

王妃猛地一拍桌子,

呵斥道:

“你个老东西,当初将闺女送进京的是你,然后呢,现在呢?要我说,还不如当初早早地许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总好过……”

“田家?刘家?薛家?啧啧啧,你瞧瞧,你当年想替闺女张罗的那几家,现在人在哪儿了?”

门当户对的大门阀,在马踏门阀之中,灰飞烟灭了。

还是他李梁亭亲自动的手!

“那你那天家的媳妇呢!”王妃讥讽道。

“这是爹的不该。”李梁亭看向自己闺女,“爹对不住闺女。”

李倩跪伏下来:

“父亲,这是女儿的运数,与父亲无关,女儿更从未对父亲有过丝毫怨怼。”

“与他无关?”王妃手指着李梁亭,“你真当你爹什么都不清楚?你真当你爹就是选错了人看错了皇子?”

李倩低着头,不说话。

此时,京中正在发生的事情还没能传递到这里来,一是因为距离过远,二则是他们本就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就算是朝廷的信使或者各家的眼线,也不可能比两位王爷更快。

李梁亭则眨了眨眼,对这个指责,甚至没进行分辨。

而这时,见气氛凝滞下来,李飞上前开口道;

“儿子先前听父亲说,靖南王爷也来了?”

“对,来了。”

“那平西侯爷是不是也………”

“平西侯没来。”

李飞是想自己的发小陈仙霸了。

“在家,还习惯吧?”李梁亭问道。

“回父亲的话,家里,很好。”

“嗯。”

李梁亭吸了口气,

又缓缓地吐出来,

道:

“过些时日,蛮族王庭就要召开金帐会盟大会了;你就替为父去一趟,代替镇北王府向咱们这位老邻居作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