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旗点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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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大勇继续磨刀,

二勇和小勇直接朝着老爹跪了下来。

昨日堡寨校尉造册,全户里得出一个男丁,虽然这是每年都会有的例行之举,就像是操演一样,但昨日现场的氛围,明显不同。

一些老人已经察觉到……可能要打仗了!

全户的意思是,一家的成年男丁至少或者超过两个;

在晋东,成年男丁的定义是十四岁。

这就可以保证,在抽调出一个男丁后,家里至少还能留有一个男丁负责生产。

覃家是标户,晋东律法,凡标户,王有诏,必出丁;

这个“丁”,指的还是战兵的意思。

按照以前的训练和分配,甚至连你的兵种都早就定下了,同时,还得自带甲胄兵器以及……战马。

另外,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有自备一部分干粮。

自雪海关创建标户制度到现如今,标户兵,已经成为王府下辖的真正战力,每一镇兵马都是以标户兵为基础核心;

承平时享受着各种让人眼红的待遇和福利,等到真正要开战时,标户理所应当的披甲冲于第一线。

而在覃大勇报名后,二勇和小勇,也报了名。

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能选的上,因为自家老爹在这晋安堡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校尉大人肯定会知会自家老爹的。

覃老爹的脸,一直沉着;

而这时,孩子们的娘,则坐在屋子里,她是个没脾气的主儿,以前丈夫孬时,她被称呼为“被狗噙的”;

现在丈夫不孬了,她的性格还是改不了,爷俩的事儿,爷俩自己弄,她就靠着窗户,为老大纳鞋底。

覃大勇磨好了刀,对着刀面,吹了吹;

他知道自家俩弟弟渴望陪着自己一起出征,晋东男儿其实都在苦盼着机会,但他毕竟是长子,他出征了,家里留着俩弟弟,自己也能放心很多,所以,他没帮弟弟们求情。

这时,门口来了一辆牛车,赶车的是一名堡寨士卒。

覃老爹转身,走到外头,塞银子。

“大人,大人,我家校尉说了,记账就是了,记账就是了。”

“这不成,这不成,哪能贪王爷的东西,哪能贪王爷的东西!”

覃老爹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晋东王府下辖的产业实在是太多,所以,在晋东,公家的东西,也就叫王爷家的东西。

“大人,这不算贪,到时候挂你俩儿子头上就是了,本就是应该的,我家校尉还说了,他敬佩大人,另外,也请大人放心。”

覃老爹听到这话,这才长舒一口气,点点头,走到车旁,从车上拿起两把刀,又拾起两套皮甲。

往家门走时,跨过门槛,东西实在是沉重,

“噗通”一声,

覃老爹摔了个狗爬,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儿子们马上跑过来搀扶起爹;

覃老爹嘴唇摔破了,在流血,但他不以为意,伸手指了指地上的刀和皮甲:

“前阵子去奉新城开会时,爹就猜到像是要打仗了。

挺好,

挺好,

你们爹我做了大半辈子的狗噙的货,

其实早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就怪咱那王爷,就怪咱王爷啊,

让咱做了这些年的人,

呵,

回不去了。”

覃老爹看了看自己身前站着的三个儿子,

道;

“徐官儿的口才,爹比不上,爹也嘴笨,讲不出什么大道来来……”

徐官儿是覃老爹对晋安堡文书官的称呼;

“但搁以前,两个村子争一口井,也讲个帮亲不帮理呢。

王爷要打谁,咱就帮着王爷打,

打死那帮狗噙的!”

……

晚上,老娘没睡,烙了一夜的饼。

其实,这个晚上,晋安堡大部分人家晚上,都在冒着炊烟。

而相似的情况,其实在晋东大地上,许多个堡里,都在发生着。

早晨,

覃大勇牵着自己的战马,自己的甲胄以及自己俩弟弟的皮甲,都被他挂在马鞍上。

至于娘的烙饼和咸菜,以及衣物这些,被俩弟弟背着。

覃老爹没出门来送,老娘则是继续依靠在窗户边,看着自己仨儿子出了家门。

一辈子性格懦弱的老娘不敢责问覃老爹为何要再送走俩小儿子,只能自顾自地抹泪。

“哭啥子哭,莫哭。”

“我担心孩子们,这上战场……”

覃老爹倒是光棍得很,

嚷道:

“战死了王府给咱下白花,那也是一种光彩,死得有个人样!”

……

覃大勇和自己俩弟弟站在晋安堡外的空地校场上集合,这里,已经聚集了差不多八百多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