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四十一章 重振雄风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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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上丹牙台之前禹司凤将彻夜修改好的改革计划交给了罗长老众人见崭新的玉版纸上密密麻麻写得整整齐齐重要之**都用朱砂笔特别注明每一条都细致周到方才真正信服知道他是为了离泽宫的事情费尽心力。

禹司凤望着丹牙台下无数年轻弟子他们都听从长老的吩咐将面具摘了下来阳光下每张脸都那么苍白孱弱刻板畏缩的表情——每个人都是离泽宫铁律下的产物以前的禹司凤也不例外。

“宫主要和弟子们说什么吗?”长老们含笑问他。

禹司凤**了**头向前走了一步海风将他宽大的袍袖吹得飒飒作响他吸了一口气朗声道:“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请如实回答我没有任何好顾忌的!以前的离泽宫你们有恨过吗?”

台下传来一阵噪杂声罗长老低声道:“宫主这些事还是不要当众……”话未说完便被禹司凤用手势止住。他说道:“大家什么也不用担心尽管说便是!要不我先说一个我恨过离泽宫特别是那个要整日戴面具的规矩。有时候甚至有冲动把面具踩在脚底踩碎它。我想要建一个完全不同的离泽宫所以第一件事便是废除戴面具的铁律。人与人之间心无法靠近连脸上也要套着面具不是很可悲的事情吗?所以今天要大家都脱下面具坦然面对。无论心里有什么疑惑和痛恨都痛快说出来!大家都是离泽宫的人这里是我们的家。在家里说话难道也要犹豫吗?”

他这番话说完。场内一片寂静很久都没有一**声音。罗长老怕禹司凤难堪正要打岔化解这一场尴尬忽听台下有人怯生生地说道:“我……我恨过。进来之后就像关在大笼子一样。说是一年可以回家乡一次其实都是虚设!我……已经快五年都没见到亲人了!”

有人起头后面的人立即打开了话匣子有抱怨不许出宫地有抱怨不许嫁娶的还有抱怨说根本不晓得均天环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却白白成了这玩意的奴隶。说到最后有一个年约二旬地弟子越众而出。拱手道:“宫主请恕弟子逾越弟子愚见那暗行堂一直令人忌讳。无论出宫还是在宫中人人自危。将他们捧得极高。谁也不敢得罪他们生怕有朝一日无辜被戒律堂关入地牢。弟子曾有一个兄弟。只因言语上稍稍得罪了暗行堂的一个人隔了不到半月便被栽赃与凡人女子有染戒律堂甚至没有取证便将他打入大牢不出一个月便死了。。宫主虽然与我们一样是年轻人但我们也十分敬重爱戴不敢有丝毫不敬不过倘若改革离泽宫只是一句虚言还留着那些铁律还留着暗行堂那么哪怕今日宫主要杀了弟子弟子也断不会留下来!”

众人本来还有些畏缩但见他这般坦然慷慨丝毫不惧顿时高声呼好一时间丹牙台人声鼎沸吵得远在樨斗宫最里面地璇玑都醒了过来。

众人叫嚷了许久禹司凤终于把手一抬做一个安静的姿势等众人渐渐平复下来才道:“你们的答案我都知道了。”他停了一下扫视众人人人的表情都十分复杂眼怔怔地看着他似是恐惧又似含着希望。

“暗行堂已经撤销。”这句话令所有人都激动起来禹司凤笑着又道:“离泽宫是一个很特殊的地方虽然我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对它有些仇恨但最后我们还是选择留下对它充满希望。作为一个弟子我想说大家都是好样地!作为宫主我却想说我年纪不大经验也不足以后还请多指教。”

他合拢袖子弯腰行礼台下众人齐齐下跪朗声道:“参见新宫主!”

从此刻开始禹司凤身为离泽宫的新宫主已成定局。

当上了宫主之后本来说要找个吉日举行祭天即位大典但新当上宫主的禹司凤干劲十足每天都忙的不见人影这大典的事情也只有一拖再拖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十天。

这种沉重的担子一旦挑上就很难再甩开禹司凤在百忙之中有时候会想到天界的事情无支祁他们还在很远的地方等着他们回去然而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念头他地事情实在太多天界的那些事如今看来竟像上辈子生的那么不真实。

璇玑倒是对他地这种忙碌没有任何怨言司凤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他再也不会说自己是浮萍之人然后露出落寞地神色如今地他虽然每天都累得双眼血红但却神采飞扬少年青涩浮躁的气质越来越少渐渐出落得沉稳内敛。

经常禹司凤挑灯夜读她就撑着下巴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他寻找他身上每一处和以前细微地不同。离泽宫的弟子们对这个未来的“宫主夫人”十分恭敬当然那恭敬的成分里也掺杂了别的情绪毕竟她两次来离泽宫闹事令人印象深刻有一段时间弟子们为了他俩的关系还争辩得脸红脖子粗。

一边坚持认为是禹司凤先追求的璇玑一边却反驳说每次都是璇玑过来找禹司凤所以是她追求在先最后到底谁对谁错是没争辩出个结果据说此事被某长老封口不许他们再谈便不了了之了。

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十天禹司凤依旧每天忙得像陀螺纵然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样的折腾晚上批阅长老们递上的各种开销计划的时候他竟撑着下巴睡着了。

恍惚间。只觉有光影在面前晃动他倏地惊醒睁眼一看。正对上璇玑黑白分明地双眸。

“累了吗?要不我来帮你?”她替他把额前乱拨开柔声问着。

禹司凤叹了一声。张开双手伸个懒腰轻道:“这些琐碎的东西你一定不爱做。”

璇玑把他面前的玉版纸拿起来看了看笑道:“每个人地意见你都要加上那么长一串自己的看法吗?有些东西嘴巴说就行啦。我跟你说爹爹曾说过。居于上位者最好不要事事都抓在手里这样不单累下面地人还会偷懒要选择良才试着把权力放出去每个人都要挥作用嘛不然你这么能干让那些长老啊弟子啊做什么?我爹就从来不会像你这样忙得要死。”

禹司凤摸了摸下巴。思索片刻**头道:“褚掌门说得对我总是担心他们做不好。很多事都得自己做了才放心但这样反而会让他们更加懈怠。看来做掌门人也需要学习。”

璇玑微微一笑。低声道:“你、你还叫他褚掌门吗?”

禹司凤心中一动。握住她的手轻道:“上回急匆匆离开少阳派。没来得及向你爹提亲。这岳父大人四个字我怎好意思说得出口。”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璇玑自己嘀咕着“这回爹可再没什么理由来挤兑你了什么不务正业啊之类的……”

禹司凤笑问:“你一个人嘀嘀咕咕说些什么?”

“没有啦。”璇玑打了个呵欠“我困了要去睡觉。你也早**休息吧别忙生病。”

禹司凤急忙拉住她的袖子笑吟吟地问道:“璇玑想去外面走走吗?离泽宫后面地林子里有一个银泉晚上会光的我以前经常去那里玩。”

璇玑瞪圆了眼睛:“那……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做……”

“回头我都交给长老们操心偶尔偷懒一下滋味也不坏。”

“你不困吗“现在不困了。”

可是我很困啊……璇玑在肚子里抱怨着拗不过他只得苦着脸被他拽出门两个人像做贼一样轻手轻脚绕过守卫一直跑到后面的小林子里才哈哈大笑。

“我小时候经常做这种事夜里睡不着跑出来玩。有一次被师父现了狠狠打了我一顿屁股可是越打我越想出来。那时候能到银泉这里来玩就已经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

禹司凤牵着她的手两人在林间慢慢走着。璇玑笑道:“我也有过。我小时候可讨厌练功了每次爹派人来抓我我就躲起来师兄们找不到我只好回去被爹骂。他们都特别恨我可我那会看到他们被训了之后心里就特别高兴。”“你从小就是坏孩子。”禹司凤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璇玑摇了摇头“不是啦……因为他们平时都把我当做空气只有被爹骂了之后才来找我说话。有人和你说话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吗?”

孤独永远是世上最可怕的东西。

禹司凤没有说话只抓着她的手捏了捏。

离泽宫这里难得有晴天此时月亮从海上升起犹如冰轮一般映得整片小树林都散出淡淡的银辉。远处隐约有水声淙淙走得近一些只觉前面树林里还藏着第二颗月亮银白地光线从下面照耀上来映得树**都亮堂堂的。

想来那便是会光的银泉了。禹司凤拉着她地手正要跳过拦路大石忽听前面“簌簌”两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惊动了从树丛里飞窜出来。两人先只当是岛上的小动物然而银泉有光亮顺着响声一道黑影迅没入前面地树林中看那背影像是人。

禹司凤立即追了上去他此时带着均天环地碎片妖力大增几乎是一个纵身便拦到了那人面前那人一见他俩追的这么快便放弃了逃跑定定站在那里。月光撒在他面上赫然是一个修罗面具——由于离泽宫改革宫里已经没人戴面具了所以他这个面具出现得非常突兀。

“你是……”禹司凤略带疑惑地看着他突然一个名字从舌尖冒了出来:“若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