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凤凰花开 第十一章 凤凰于飞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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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意欢气呼呼的走了其他人也有些坐不下去。楚影红笑道:“罢了这位柳先生就是个直脾气不过他说得也有道理敏言防人不可无你要注意一些。我也得走了你好好照顾玲珑。”

钟敏言**头称是将她和亭奴送出去。璇玑正准备走袖子却被玲珑扯住她心领神会当即坐到床边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什么事要和我说?”

玲珑抿紧唇半晌没有说话。她方才因为喜悦而晕红的脸如今看来竟有些苍白眼神更是深得望不到底。璇玑微微心惊低声道:“玲珑?”

她眨了眨眼睛才轻声说道:“你说……乌童已经死了是真的吗?”

璇玑喉头哽了一下想起她曾被乌童囚禁的那段日子。她真傻虽然玲珑不说然而看乌童临死时的情态加上眼下玲珑心神不宁的样子她立即明白这两人之间一定生了什么事情。

“他……怎么死的?”玲珑问得很低声。

璇玑叹了一声轻轻将当时的情况一丝不漏地说给她听。或许她应当编个谎话告诉她乌童被自己砍死了不将他最后狂的样子说出来可是不知为什么她竟就这样直白地全讲了出来。

玲珑脸色苍白听到后来乌童拽着璇玑的手腕却叫她玲珑的时候她的嘴唇都哆嗦了起来。璇玑见她神态有异立即住嘴不说。玲珑怔了很久才轻道:“嗯……就这样死了、也好。死了也干净……”

璇玑没说话这是她与他的事情她根本插不上嘴。玲珑慢慢抬起手。按住胸口——那里跳动得十分激烈。她甚至分不清自己这一刻到底是感到极度的畅快还是极度的震惊。又或者那畅快中还夹杂着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地伤心震惊里混杂了一星半**的无奈。

这样复杂的感情。她不知如何作想。她生命中所有强烈地情感只分给了两个人一个是爱到极致的钟敏言。还有一个是恨到极致地乌童。如今乍然失去一个她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感。

“你没事吧?”璇玑低头看她。她摇了摇头半晌神色终于渐渐平静轻道:“没事。只是突然听到他死那么惨有**震惊……”她忽然微微一笑笑容虽然依旧明媚耀眼却不再是以前那般天真无邪眉宇间竟染上一股清愁“我没事。就是累了想睡一会。”

璇玑替她掖好被子轻轻推门走了出去没走几步。便在拐角处见到了钟敏言他靠在柱子上望着高远的天空。不知想些什么。她慢步走过去只听他叫了一声:“璇玑。”

她停下。站在他身边。没有说话。钟敏言低声道:“我应当谢谢你……很多事。”

她淡淡笑道:“六师兄怎么突然客气起来了大家都是同门。你们的仇就是我的仇。”

其实褚磊还未重新收钟敏言回少阳派然而在璇玑心里他始终是那个从来不给她好脸色、急躁却很善良地六师兄。。

钟敏言也笑了忽然回头看着她认真说道:“还有——对不起一直以来都没给你好脸色。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其实与你无关。你是个好姑娘。”

璇玑冷不防他突然这样和自己说话不由涨红了脸哑口无言地瞪着他。钟敏言继续说道:“我只想告诉你其实我没有讨厌过你。”

璇玑“啊”了一声垂下头小声道:“真的吗?我以为……”她一直以为钟敏言很讨厌自己恨不得她赶紧消失。原来不是这样吗?那他为什么……

“真的。因为……我是个傻瓜。”他笑了一声见她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自己便拍拍她的肩膀道:“嗯没事了。你是不是要下山去找司凤?等我和玲珑文定之后再去吧我们也帮你找。”

璇玑还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怔怔地看着他似是放下什么心事一般一身轻松吹着口哨转身走了。他倒是了结一桩心事只是郁闷了璇玑苦苦思索一晚上还是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

虽说众人都挽留璇玑等玲珑和钟敏言的文定之礼办过之后再走然而她还是找了一天晚上带着腾蛇静悄悄地下山了。

柳意欢离开了少阳派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亭奴似乎很喜欢少阳派的气氛加上妖魔突袭少阳派死了两位长老伤了一个和阳目前急需一个能人指**迷津长老们对亭奴都是十分佩服他便留在了少阳派。

璇玑本来也没打算和他们一起去找司凤对于她来说这是她和禹司凤两个人的事情不想牵扯许多人她要一个人找到他。唯一可惜的是她看不到玲珑地文定不过也没关系爹爹说要等玲珑到了十八岁才能正式成婚到时候她会带着司凤一起去看穿着嫁衣的玲珑。

彼时月色如水璇玑带着腾蛇御剑静悄悄飞下山从后山小路走出去树林里安静无比偶尔有夜枭叫几声凉风飒飒树叶树枝都为月色镀上一层暗暗的银色。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看到这熟悉地景致了。璇玑有些感慨抬手轻抚树干回头见腾蛇静静站在旁边一反常态并没有嚷嚷。事实上这几天他都特别安静也不知有什么心事。

璇玑笑道:“难得你肯这么安静和我走。不是舍不得那些美食吗?”

腾蛇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说:“你烦不烦!男人的事你个女人懂什么!”

璇玑取笑他:“你算什么男人了充其量是个雄性野兽。你是不是在想和无支祁约定打架地事情啊?”

腾蛇被她说中心事更是烦躁。急道:“和你没关系!我可告诉你不许你插手!”他像个好容易抢到宝贝地小孩生怕再给别人抢走了。如今这别人不是谁正是璇玑。他恶巴巴地瞪着她。充满了一种你要敢和我抢我就和你誓不两立的气势。

璇玑懒得理他切了一声悠然道:“我才懒得插手两个臭男人打成一团很好玩么?”她转身往山下走去。腾蛇见她这种悠哉悠哉地样子。倒好奇起来赶紧追上去连声道:“打架很好玩你真的不想来?要不和他打之前咱俩先练练?”

“才不要。”璇玑摆摆手笑道:“我才不和野兽打架。”

腾蛇使劲诱惑:“很好玩的来吧!来嘛来嘛!”

璇玑在他脑袋上用力一拍“来你个头啦!快走!成天不是打架就是吃饭以后出去不要说你是我地灵兽!”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腾蛇说过要她答应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他要求撤销契约。她都必须听从不由说道:“对了。你以前不是说要撤销契约吗?这契约到底怎么撤销才能成功?”

腾蛇愣了一下。脸色突然铁青冷道:“干嘛。你要撤销契约?好啊老子求之不得!撤销就是了!”

璇玑被他冲得哭笑不得“我……就问问而已何况明明上次是你自己说……”

“怎么了?老子这么尽心尽力帮你你真不识好歹!”他简直强词夺理。

璇玑干脆闭嘴不说话安安静静走路腾蛇却憋不住开始唠叨一会说她冷酷无情一会说撤销契约他是求之不得反过来倒过去不知说了多少遍听得璇玑耳朵里几乎要出老茧。她突然抓住他的手回头一笑道:“好啦别唠叨了。我可不会撤销契约。”腾蛇怒道:“谁管你撤不撤销!反正我……”

“好啦是我舍不得撤销可以吗?腾蛇你这么能干我怎么舍得撤销契约呢?”

力辩不成她开始温柔撒网腾蛇果然是吃软不吃硬地家伙被她这样一番温言软语立即没了脾气嘿嘿笑道:“这还差不多。哼哼是你舍不得我哦我勉为其难再帮你一阵子吧。璇玑偷偷笑了起来拽着他的手走下山坡。

前路虽然茫茫不过司凤你等着我一定很快把你找回来!

已经一连下了五六天的雨风从海上吹来带着缠绵湿润的凉意。这种连续的阴雨是离泽宫弟子们最常见也最不喜欢地。海岸上只有零零星星几个弟子也都是被凛冽的海风吹得瑟瑟抖跑了几步就往回赶。

远远地仿佛是有人在弹七弦琴琮琮的声音错落有致。像是随手谈就没有章法然而那七弦声缠绵宛转似要勾起无限愁肠相思浓得化不开。曾经听过许多美妙的曲子他也会由衷地赞叹是天上仙曲凡间听不见。可是错了错了。那分明是红尘中的乐曲只因曲中有情。

修长的手指缓缓拨动着七弦低婉的宫调像她一垂的瞬间粉荷滴露;高亢的羽调是她舞剑时纤腰楚楚风回雪舞;错落分致地徽调是风拂起她柔软的黑一根根流光溢彩;平和中正的角调是她微笑时黑白分明地双眸静静看着自己;忽隐忽现的商调是她唇角隐约地梨涡那样俏皮可喜。

宫商角徽羽他将她一整个人在指间细细摩娑一**一**勾勒出来。

他已经在窗前坐了很久细细地雨**从外面撒进来打湿他垂在胸前的长他秀长地睫毛上也沾染了一些水汽微微颤动像受惊的蝴蝶翅膀。

他还在回想——或许也不是回想她的一颦一笑闭上眼就十分清晰就好像她活生生站在眼前一样。他似乎想到什么喜悦的地方手腕微颤七弦琴出极缠绵的音色似水面波纹微澜。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婉约紧跟着门被人推开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司凤在离泽宫里不要弹奏靡靡之乐!”话音未落只听“噌”地一声断了一根弦。禹司凤起身将七弦琴放在一旁回头淡道:“是师

来人正是大宫主他面色铁青双眉紧蹙显然心情极其不好走到案旁将手里一叠纸往上面狠狠一砸厉声道:“这乌童好大的胆子!不周山的兵马是专门为他驱使的吗?!”

禹司凤一声不响将那叠纸拿起来上面的东西让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原来不周山藏着离泽宫准备的许多人马打算日后时机成熟攻进地府救出无支祁。而让大宫主怒的原因是乌童擅自调用了这些人马去攻打少阳派然后全军覆没根据留守不周山的手下线报乌童畏罪逃走中途遇到了前来报仇的少阳派弟子双方一起杀入阴间大门之内至此不知所踪。

他甚至不用猜就知道所谓来报仇的弟子是谁有谁能轻而易举来到不周山?将乌童逼进阴间?

璇玑!他手上一颤纸张散落在案上。禹司凤不动声色地重新收拾好只听大宫主说道:“损了那么多人马却连人家的皮毛都没伤到这乌童他死了倒是便宜若还活着非得让他尝尝离泽宫的手段。”

禹司凤道:“人既然已经死了师父也不用过于挂心。我一直有个问题当年五大派通缉乌童他后来怎会为离泽宫所用?”

大宫主笑了一声悠然道:“不过是凑巧见到一只快死的狗救了他他便缠了上来。可惜狗到底是狗最后还是被他反咬一

他看了禹司凤一眼又道:“你莫担心那姑娘命大的很死不了的。”

禹司凤没说话半晌才道:“师父接下来要怎样做?”大宫主道:“只有我亲自去一趟阴间了……”

话未说完只听门外有人报道:“丹牙台火柱**燃副宫主回来了。”

大宫主面色一沉起身便走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道:“司凤你也一起。你也到了该参与这件事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