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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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就是传统意义上的禁闭室,跟开学时王才德描述得差不多,勉强能容纳一个人的空间,白易无法躺下,只能勉强弯腰,如果想要坐下,双腿必须蜷缩在身前,是个让人完全无法产生安全感的姿势。

白易将钥匙从锁眼里拔出来,颤抖的手早已抓不住任何东西,漆黑的环境里,金属坠地的脆响好似一声闷雷,将他脆弱的心理防线彻底击垮。

白易被冷汗打湿的脊背紧紧地贴在铁门上,铁锈的划过他的外套,带出一连串沉闷又刺耳的声响。

学长……你在哪里?

发情期的热潮像是毫无生机的荒漠,在白易的躯体内掀起一场又一场没有尽头的沙尘暴,他干涸得一滴水都没有,嘴唇干裂,连血液的腥甜都变成了甘霖,他在无意识中已经将下唇咬破,没有痛觉般饥渴地吮吸。

他想着缪子奇,念着缪子奇,心里一片火热,四肢却满是冰凉。他将手伸向两腿之间,触碰自己,力度时而重时而轻,永远达不到快乐的彼岸,因为他不是缪子奇。

白易将手抽出来,恨恨地捶着锈迹斑斑的铁门,嶙峋的锈割破了他的手背,血腥味瞬间充斥在鼻翼间。

他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了。

于是白易迅速冷静下来。禁闭室的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见聒噪的风声,也听不见王才德的哭泣,他在一座孤岛里,安安静静地等到缪子奇的到来,或许不用几分钟,或许下一秒,禁闭室的门就会敲响,然后他的学长将他紧紧地拥在怀里,用最滚烫的怀抱迎接他的回归。

缪子奇会怒火中烧地责备他的选择,会将手指用力地插进他的发梢,会泄气般撕咬他的嘴唇,然后给他一个任何人都无法替代的拥抱。

然后白易慌张地低头,在无边的黑暗中试图找到那枚快失去原本颜色的钥匙。

他已经不需要它,但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东西。

狭窄的空间里,白易费力地弯腰,脊背不可避免地撞在了门板上,引发了一连串痛痒,他仍旧不死心地将自己蜷缩在地上,直到疼痛盖过发情的热潮,他才意识到他并没有多执着于一把钥匙,他只是不想被发情热夺走所有的理智,而疼痛是最好的良药。

不过白易还是想到了法子,他先直起腰,慢慢地下蹲,让上半身保持挺直,当膝盖弯曲得足以够到地面时,他终于跪在了禁闭室里,紧接着小腿感受到了轻微的刺痛,应该是那把掉在地上的钥匙,他拾起,塞进口袋,又神经质地拿出来攥在掌心。

明知道门从里面并不能打开,白易依旧尝试着去开门。

禁闭室的顶端有一个漆黑的通气口,半夜的风通过细长的管道慢吞吞地吹进来,他有轻微的窒息感,但并不一定是因为缺少氧气。

后来白易心里的思念逐渐沉积成了怨恨,他不明白缪子奇为什么不来,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临时标记,更不明白学校突然有的任务和他比,哪个更重要。

他开始怨恨缪子奇,怨恨自己的alpha,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门板,沉闷的顿响再次化为闷雷,将他的理智唤醒。

这哪里是缪子奇的错呢?白易的泪夺眶而出,干涸的沙漠里突然涌出浅浅的泉水,他又一次将手伸到两腿之间,得到的结果与前一次毫无差别。没有alpha,他什么都做不了,他身上的火只有缪子奇能灭,于是怨恨再次充斥了白易的心房,且长久地摧残着他对学长的爱。

他跪在禁闭室里,汗如雨下,耳畔的嗡鸣宛如飞机起航,有什么东西随着炸裂般的情潮流逝,再也回不来了。

他开始转移注意力,趋于本能去找光,可惜禁闭室里没有光,人在黑暗的坏境中困守太久,会渐渐失去时间意识,白易不知道自己在禁闭室里待了多久,但他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伸手在墙上摩挲,找到了十几个坑坑洼洼的印子,可能是之前关禁闭的学员留下的,白易开始在脑海中为他们编故事,幻想他们被惩罚的原因,他想了两个完整的故事,后面不可避免地再次思念起缪子奇。

学长,你怎么还不来?

白易的手几乎摸遍了能摸到的墙壁,他蜷缩在地上,用最无法带来安全感的姿势坐在地上,双手无意识地颤抖,热潮一波又一波袭来,再无疾而终,短暂的平静不代表解脱,而是更痛苦的前奏。

某一段时间白易失去了意识,再次清醒时,他闻到了汗水和信息素交至的味道,他知道自己再次的尝试依旧失败了,没有缪子奇,他一无所有。但是寻回神志总归是好的。白易尝试着站起来,可惜没成功,他腰背酸痛,短暂的清醒唤醒了灭顶的绝望,他明知道不该被负面情绪所束缚,双手却不受控制地掐住了脖颈,窒息所带来的快感新颖而又短暂,他在瞬间看见了明亮的光,又在失去力气以后,重新坠入黑暗。

自己是无法将自己掐死的。

既然无法获得死亡的救赎,白易仍旧反反复复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直到筋疲力尽,却因为禁闭室的缘故,无法瘫倒,脊背贴在硬邦邦的房门上,仿佛已经成为一具冻僵的死尸。

大概有好几分钟,白易忘记了缪子奇是谁,也忘记了自己是个omega,等他想起来的时候,也没有

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临时标记过。那道早已结痂的伤疤横在他脆弱的器官上,像某种代表着胜利的勋章,然而此刻胜利的喜悦褪去,疼痛紧随而来,没有什么是快乐的,也没有什么能让他提起求生的欲望,他之所以还活着,只是因为无法死去罢了。

然后白易想起了缪子奇想,先是模糊的画面,继而是燥热的天,白色的衬衫在他鼻尖前摇晃,几条清晰的褶皱里藏着时间的阴影,他猛地想起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那时的白易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臂弯即将伴随他大半的人生。

那时他们还是陌生人。

紧接着回忆逐渐清晰,白易的视线里汇聚了越来越多的光,缪子奇的眼睛又深又灰,他一直很喜欢,却不明白它们之所以呈现出那种颜色,是因为缪子奇的目光总是很深情的缘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白易不记得了,仿佛从他们初识起,缪子奇的目光就已经万分深情了。

他在禁闭室里轻笑出声,抱着双膝目光空洞。

白易想起了缪子奇的腰,结实,精壮,常年锻炼所以摸起来一点也不柔软,以至于他更喜欢搂alpha的脖子,而不是腰——那不舒服,且让白易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

缪子奇是个能完完全全将他掌控的alpha。

可是白易明白,即使意识到了差距,他依旧喜爱并热烈地期盼着缪子奇把腰露出来。他畏惧于对方的力量,亦痴迷于那份力量,他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因为缪子奇而不断地纠结,最后陷入更深沉的迷恋。

再然后思绪陷入了混沌,白易无法集中注意力去想缪子奇身体的部位,他听见自己用甜腻的声音呼唤着alpha的名字。他觉得羞耻,可巨大的失落接踵而至。

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白易想,他明知道缪子奇无法回应的原因,却依旧痛恨于此刻的分别,他甚至去想,为什么学长没有拒绝学校的任务,选择陪伴他度过这个难熬的夜晚,即使他知道缪子奇根本想不到他会提前发情,白易依旧控制不住情绪,它如脱缰的野马,奔腾而去。

于是白易放任自己去恨,去怨,去责备,去咒骂。

最后一切归于平静,如同一场精彩绝伦的电影忽然戛然而止在高·潮,屏幕上只有他满是错愕的脸。

白易终于被击垮了,连恨都无法支撑他,他转身疯狂而绝望地用手不断地抠着紧闭的铁门,他想出去,他不要呆在这里,他疯了。

然而寂静的夜晚无人听见他的呼号,隔绝了世界的禁闭室宛若寂静的坟冢,白易被关在了里面,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须臾,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黑暗中,伸出毫无血色的手指,一点一点将鞋带抽了出来。

*

王才德在白易将门关上的刹那,转身往学校外跑,他边跑边打急救电话,明白此刻只有医疗手段才能拯救白易,即使这是最坏的打算,白易可能因此患上无数精神类的疾病,但起码能摆脱发情的痛苦。

他在教学楼前碰上了同样气喘吁吁的何秋,早已不再隐忍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何秋将王才德抱在怀里,小心且珍重,生怕发生在白易身上的事情降临在自己的omega身上:“别急,我已经打过急救电话了,刚刚还找值班的宿管老师和他们借了禁闭室的钥匙。”

能锁上禁闭室的钥匙已经被白易带了进去,而打开门的钥匙却还没有着落。

“我忘了!”王才德惊恐地捂住脸,“何秋,何秋我竟然忘了……”

“不怪你,别慌。”何秋笨拙地安抚着omega,“来得及的,你在群里发消息的时候我就往这边跑了,如果老师找到钥匙,会第一时间送过来的。”

何秋还说,他已经给缪子奇发了详细的短信,只要alpha看见,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可是白易还在里面。”王才德泪眼汪汪地攥着何秋的手,六神无主,“何秋,白易还在禁闭室里。”

何秋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不知道该如何跟王才德解释一个发情期的omega要想不被闻到信息素而发疯的A们标记,禁闭室是最好的选择。

他亦因为白易的选择,由衷地敬佩。

有几个人能把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呢?

何况他还是个omega。

“走,我们先回禁闭室。”何秋把王才德抱在怀里,大踏步地往回走,“先试试能不能把门打开,急救人员很快就会来,我们不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破门上。”

可惜警校的禁闭室的门哪里是那么好破的,在没有钥匙的情况下,何秋尚且无法将门踹开,更不用说是王才德。

王才德趴在门前,侧耳倾听,片刻惊恐地喊:“何秋,我听不见白易的声音了!”

他哇的一声哭了:“怎么办啊,何秋,怎么办啊!”

就在何秋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宿管老师终于带着钥匙跑来了,身后还跟着神情严肃的医护人员,他们将门打开,喷洒抑制剂的同时,看见了蜷缩着的omega。

或许是禁闭室的空间太小了,等医护人员将白易抱出来,他们才发现缠在omega脖颈间的白色鞋带,那根绳子上沾染了鲜血与汗水,王才德看见的瞬间晕了过去,连何秋都差点站不稳。

不过何秋看见了更多的东西,比如禁闭室的铁门上,白易用手指抠出来的一道道血痕。

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

白易小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他穿上警服,用手铐将犯人逮捕归案。

这个梦热热烈烈地盛开在他的青春岁月里,然后凋零在十八岁。

“白易,今天怎么样?”他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

他的回答千篇一律:“很好。”

那个声音继续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依旧是同样的回答。

后来那个声音又说了别的话,白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注意力完全在窗外的一簇绿意里。那应该是一棵香樟,绿得不太纯粹,却又绿得像阳光,他很喜欢,根本无法挪开视线。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熟悉。

“爸爸!”王才德飞扑进来,手里捧着鲜花,身后跟着的何秋拎着一大袋水果,跑得满脸都是汗珠。

王才德嘚啵嘚地冲到病床边:“爸爸,看看今天的花!”

白易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去看滴着水的百合花,然后毫不留情地说:“医院对面五十块钱一朵,专骗你这种傻白甜。”

他撩起眼皮:“何秋,你怎么不阻止他?”

何秋笑得比王才德更傻。

得了,俩傻子。

白易叹了口气,将花放在床边:“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不忙吗?”

如今何秋和王才德都顺利升入了大二,据说作业多到熬夜也写不完。

王才德愣愣地望着他,像是不知该如何回答,白易勾起唇角敲小O的脑袋:“干嘛?你爸爸我可没那么脆弱。”

可惜白易不脆弱,王才德脆弱,好像停学的是他自己一样。小O红着眼睛抓住白易苍白的手指,看见掌心里的指印,第无数次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何秋习以为常,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安慰自己的哭包小男友。

白易无奈地摇头,托着下巴捏王才德湿漉漉的脸颊:“干嘛呀。”

“我难过嘛。”王才德抽抽搭搭地抱着他的肩膀,“我想你了,快点回来吧。”

他弯了弯眼睛,轻松地回答:“好啊,我尽快康复,回去肯定监督你复习,让你想睡觉都睡不了。”

王才德破涕为笑,然后继续嘤嘤嘤。

白易被他嘤得头疼,抬手将何秋带来的水果拎到床上,里面是十来个黄灿灿的大橙子,看上去不像是在水果店里买的。

何秋搓着手笑:“我外婆来看我时从老家带的,很新鲜。”

“谢谢。”白易笑眯眯地拿出来一个,眼底的笑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渐渐退去。

他控制不住回忆,无可避免地想到很久以前,alpha抱着他坐在地上,切着橙子讲述着牺牲的战友,那个橙子味的omega。

白易略微有些烦躁,这通常代表着他想到了缪子奇。

“爸爸,你知道吗?”王才德拿着水果刀帮他切橙子,嘴巴停不下来,不停地叭叭叭,“学校旁边那家烤肉店把隔壁的湘菜馆吞并了!”

“嗯?”白易兴趣缺缺,却不介意和曾经的室友聊天。

“超级可怕。”王才德神秘兮兮地凑进他,手里的水果刀挤压着果肉,饱满的汁水喷溅出来,空气里氤氲着淡淡的清香,“据说搞出的新品都是变态辣级别的!”

“等我出院了可以去试试。”

“别了吧。”王才德把切好的橙子塞到他手心里,气呼呼地嘀咕,“太辣啦。”

辣就辣吧。

白易低头把橙子吃了,开口的塑料袋里滴溜溜滚出来好几个橙子,王才德手忙脚乱地往回塞,谁料袋子里飘出几片青色的叶子。

王才德倒吸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塞进口袋,脸涨得通红,好不容易憋回去的泪又冒了出来:“白……白易……”

“不碍事。”他笑得特别洒脱,“不就是几片薄荷吗?我闻得了。”

可这回王才德的泪再也刹不住了,最后被何秋半搂半抱地带走,临走前还不忘偷偷摸摸将水果刀藏好。

白易看在眼里,假装没看见。

他对薄荷的排斥,在发情期过后彻底爆发,不仅仅是信息素上的排斥,还有心理上对缪子奇的排斥。

他知道自己病了,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痊愈。

白易在床上坐了几分钟,有些无聊,掀开被子找到横在床边的拖鞋,下床伸了个懒腰,对着光看白得近乎透明的手臂,自嘲地笑笑。他哪里还像个警校的学生?简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床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马克杯,白易拿起来发现里面的水被喝光了。他端着水杯往门口走,手放在门把手的时候,听见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他……还好吗?”

王才德闷声闷气地回答:“老样子,看着不错。”

言下之意只是看起来而已。

白易纳闷地蹙眉,原来他的演技已经差到连王才德都看得出来破绽的地步了吗?后来他意识到是挂在床头的病例把他暴露了。

那一长串的病名,什么信息素排斥,心境障碍,双向感应异常……他听过的、没听过的,密密麻麻地写满了整张病历单。

门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白易以为他们已经离开时,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自己挺好的。”何秋的声音里弥漫着不确定,“我看着他的确很好,可……可是缪学长,如果他真的很好,不应该还在医院里。”

缪学长啊……白易眯起眼睛,心底的烦躁在积压了几个月以后,彻底爆发。

他踹开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里,冷冷地注视着缪子奇。

依旧是白色的衬衫,衣服上的褶皱里夹杂着细碎的光影,白易不想去看缪子奇的神情,他的目光在alpha的衣服上流连忘返,最后停在攥紧的拳头上。

王才德拉着何秋跑了,留给他们足够的私人空间。

白易不耐烦地捏着眉心:“你要是真想知道我到底好不好,何必问他们?”

“缪子奇,你知道我不喜欢拐弯抹角。”他不再叫他“学长”,偏头恼火地盯着雪白的墙上不断晃动的光影。

缪子奇喷了阻隔剂,味道闻起来像是个陌生人。

白易走神的时候没有注意到alpha俯下身,克制地凑近他的面颊,想给他一个吻,但是白易偏头躲开了,于是这个吻落在了耳垂边,仿佛一簇即将燃尽的火星。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白易的瞳孔猛地一缩,推开缪子奇,咬牙迎上老白的拳头。

“你他妈还敢来!”老白比他入学时憔悴了不少,鬓角滋生出白发,眼神里满满都是煎熬,挥出的拳头悬在儿子鼻尖,话是对缪子奇说的。

回答的却是白易:“爸,够了。”

“你已经打过他一次了,还想打第二次?”

老白的胸腔剧烈起伏,死死盯着缪子奇看了半晌,忽而泄气:“你他妈这辈子别想再碰我儿子。”

缪子奇握紧的拳头微微一颤。

白易懒得听他爸逼逼叨,转身往医院的走廊深处走,走了两步回头,瞪着缪子奇道:“还要我请你?”

缪子奇急忙赶上来,脚步甚至带上了受宠若惊的急切。

他俩已经半年没有见面了。

自从被送进医院,白易已经整整半年没有踏出过这里。

“毕业了?”他没话找话,走到人少的角落里就懒得挪步,干脆靠在墙上抱着胳膊闭目养神。

缪子奇低低地“嗯”了一声。

“哦。”白易毫不意外。

沉默扩散了一会儿。

“你还好吗?”他终是忍不住开口。

“嗯。”缪子奇的声音更低,似乎离他近了些,白易睁开眼,看见了alpha眼底浓浓的渴望与炽热。

他嘴里发出一声轻嗤,抬手揪住缪子奇的衣领,将学长拽到面前:“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想亲我直说。”

缪子奇的眼里晃着破碎的光,干涩的嗓音里弥漫着浓浓的痛楚:“我不能。”

“白易,我不能。如果我碰你,你又会去伤害自己。”

是了,现在的白易有心境障碍,薄荷味的信息素只会让他头晕恶心,再产生自我厌弃的情绪,最后选择伤害自己,所以王才德根本不敢把水果刀留在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