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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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杨听见凤天生三个字,抬起头朝温和怡看去。

温和怡神情没什么变化,他只是看一眼霍风华的方向,自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在正对着霍风华的位置,低头摸索到了凤天纵的名字,说道:“你来这里。”

苏泽杨起身走到温和怡身边,弯下腰看到了凤天纵三字。

“什么意思?”霍风华抬起手挠了挠下巴。

苏泽杨又一次蹲下去,沿着地下暗红色线条的方向将地上的阵法用手指粗粗勾勒一遍,随后站起身沉吟起来。

古光济喜欢钻研这些旁门左道,苏泽杨幼时,他常常向这个徒儿传授相关知识,可是苏泽杨兴趣并不在此,仍是一心一意练剑。即便如此,关于法阵符箓一类的东西,苏泽杨耳濡目染之下还是比温和怡了解得多。

温和怡问道:“怎么样?”

苏泽杨踩着脚下一条线走到了法阵中间,蹲下身用手指在地面比划,短短挪动了两步停下来,手指摩挲着地面的泥土,说:“这里挖开过。”

虽然点了好几盏蜡烛,山洞里光线仍是昏暗,那地面挖开了又仔细填平,如果不是苏泽杨仔细寻找,一眼看过去真不能看得出来。

温和怡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说道:“挖开了看看。”

他们三人将地面泥土挖开,挖到近一尺深时,霍风华手指首先碰触到一个木盒,他连忙说道:“有个盒子。”

苏泽杨拨开木盒旁边的泥土,将木盒取出来放在地面上,打开盒盖。

盒子不大,里面只有一层,上面放了三张字条,每张字条上面都贴了一张符纸。

苏泽杨直接将符纸全部掀开,看到那三张字条上分别写着三个不同人的生辰八字,他手指摸到最右边一张,道:“这是天纵的生辰八字。”

“哦?”温和怡闻言问道,“那另外两张呢?”

苏泽杨看向中间那张,随后又去看最左边那张,说道:“虽然我不确定,那是看出生年月,应该是天纵大哥的生辰八字,中间那张我不认识。”

温和怡一只手撑着脸,“我以为这法阵只是针对凤天纵的,现在看来竟是针对凤家人的。那么这个法阵究竟是个什么阵?”

苏泽杨眼睛微微眯起,声音冰冷,“诅咒阵。”

“诅咒?”霍风华有些诧异,“诅咒他什么?诅咒他去死吗?”

苏泽杨说:“我并不确定,但有一个猜测,根据阵法的走势,我想也许是有人想要诅咒凤家断子绝孙。”

霍风华一愣,他下意识想说凤天纵娶了你本来不就断子绝孙了,可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凤天生,随后又忆起一件事,伸手拉住苏泽杨衣袖,道:“师兄,凤天生的妻子不是前些日子小产了么?”

苏泽杨神色越发冷峻。

温和怡说道:“也许只是巧合吧,阵术诅咒这种无稽之谈,在我看来还是不足以信。”

霍风华想了想,觉得温和怡还是说的有道理,他一个接受现代科学教育的无神论青年,也不相信这些,于是说道:“师兄,你确定么?我也觉得会不会是巧合?”

苏泽杨道:“无论如何,这肯定是个针对凤家的诅咒阵。”

霍风华之前骑马赶路,又在山洞里穿行许久,到现在觉得累了,干脆在地上坐下来,双手连同镣铐一起放在膝盖上,说道:“这里是西绸,凤天纵带着兵灭了西绸国,遭到西绸人诅咒也很正常吧。”

“咒人断子绝孙也太过恶毒了,”温和怡道,他低下头,用手指摩挲那木盒上面花纹。

霍风华哼笑一声,“你们那些皇帝不还诛人九族?如果有一天凤天纵全家落在了邵飞捷手里,他肯定也不敢放过一个。”

温和怡闻言道:“那不一样,这种诅咒之事阴狠毒辣,不能姑息。”

苏泽杨一直没有说话,他盯着中间那张字条,尝试回忆这是何人的生辰八字。可是凤家兄弟是孤儿,幼时自外地流落来豫京,被当时的何太傅收养,从一文一武步入仕途。这人看出生年月尚且年轻,何太傅一生无儿无女,凤天纵除了大哥,也没有别的兄弟,这人究竟跟他们什么关系?

“等等,”温和怡突然道,“这咒阵还真不一定是西绸人布下的。”

霍风华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苏泽杨也朝他看来。

温和怡笑一笑,他将木盒放倒,对苏泽杨道:“你看木盒上花纹。”

苏泽杨伸手去摩挲,片刻后道:“这是东麟制木大家余氏制造的木盒。”

温和怡道:“而且这花纹并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用的,应该是贡品。”

东麟余氏制木的贡品,所进贡的自然只能是东麟皇室。

温和怡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这山洞里显得尤其尖锐刺耳,他笑了许久,眼泪都笑出来了,抬手按住胸口道:“凤天纵为他东麟南征北战,立了战功无数,东麟皇帝不能杀他也不该杀他,于是使了这手段诅咒他凤家断子绝孙,哈哈哈,好不好笑?”

他一边笑着,一边抬手拍了一下霍风华的肩膀,拍得霍风华身体一歪,险些坐在地上。

霍风华不悦道:“师叔,莫要疯疯癫癫的。”

苏泽杨神情冰冷。

霍风华害怕他气得急了,开口说道:“我看未必,东麟皇帝要杀凤家兄弟多简单,至于这么复杂么?而且,他要布阵还特意用了皇室贡品,不是故意给人发现吗?”说完,他突然怀疑起来,看向温和怡,“师叔,这不会是你们的挑拨离间之计吧?”

温和怡脸上挂着温润笑容,“一个木盒而已,寻常人哪里注意得到,而且这山谷深邃,他布阵之时根本没想过能被人发现吧。”

“还不是被你发现了?”霍风华总觉得温和怡可疑,他朝苏泽杨身边挪动,说,“你假装是无意中发现,带我们过来,让我师兄再去告诉凤天纵,到时候凤天纵一怒之下倒戈,你与你那姘头邵飞捷好坐收渔翁之利。”

“姘头?”温和怡神色微微冷下来,“你说谁是谁姘头?我告诉你,如果这个局是我布的,我不会亲自来找你们,也不会使用余氏制木的木盒,而会使用丰赟贡纸写这三张纸条。这种咒人断子绝孙的卑鄙伎俩到底是东麟皇帝做得出来,还是我能做得出来,师侄你自己心里掂量。”

丰赟贡纸是东麟皇室御用宣纸,纸质细腻,有极细的暗纹,人眼几乎难以分辨得出。

苏泽杨冷静说道:“不是师叔。”

这个咒阵一旦布下就已经开始运行,即便他们现在破坏了法阵,挖出了阵眼还是没有真正破阵。温和怡使用挑拨离间之计不是不可能,但以他的为人,绝不可能用这种恶毒的阵法。

而且许多以诅咒杀人的古老方法都有反噬,布阵之人必有亏损,温和怡惯常惜命,从不轻易沾染。

苏泽杨将三张字条连同上面所贴符纸收起来放入怀里,道:“我要去找师父讨教破解之法。”

“破解?”霍风华一脸诧异,“不是已经破解了吗?我们连地里的东西都挖出来了。”

苏泽杨并不应他,而是说道:“我不能带着你,你跟随师叔先回去吧。”

霍风华这回傻眼了,“跟他?”

苏泽杨对温和怡道:“师叔,师弟先交给你,等我办完了事情再回来接他。”

温和怡笑了笑,“不必了,等你办完事情,他说不定已经登基成了西绸皇帝。”

苏泽杨并没有反驳温和怡的话,只是最后看了霍风华一眼,握紧自己的剑转身离开。

“师兄!”霍风华大喊一声,便要去追苏泽杨,可是刚追出去两步,便被温和怡抓住衣领。

“不用追了,他不会要你的,你跟凤天纵比起来,孰轻孰重,现在看分明了吧?”温和怡幽幽说道。

霍风华只见到苏泽杨的白色身影在山洞入口消失,他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