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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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前。

血水漫天，处在黑暗魔法阵中的盖亚浑身被种浓浓的、粘稠的赤红血液包裹，手上的武器不断的变化颜色。

而这个时候，从黑暗峡谷深处溢出的血液已经没过了他的双腿，这些血液涨起的速度非常快，刚刚才没过盖亚的膝盖，只是瞬间就到达了盖亚的大腿位置，要知道盖亚现在开始处在空中！

整个西南山脉变成了一片寂静的世界，因为这血海桑田的过程造成的声波已经超越了人类接受的极限，任何的声音都消失了，那些被血洪席卷走的人们想要在血水中挣扎呼救，却根本无济于事。

“先不要下去，这里是真正的血祭日的地方，我们又被卷进预言之中了。”费泽对焦虑不安的瑟琳说道。

“可是，盖亚他……”瑟琳听到了盖亚那撕心裂肺的喊叫，可是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他……也许要做救世主了。”费泽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费泽话音刚落，盖亚那里再次出现了情况，那些没过了他身体的血水忽然被截断了，所有的血液就像遇到大坝一样，开始疯狂的堆涌，从黑暗峡谷冒出的血液不再继续向外蔓延，而是被死死的圈锢在了黑暗峡谷范围之中，血水开始倒流。

“吶呜！！！！！”血水被阻绝翻起通天血幕的时候，黑暗峡谷出现了一个恐怖的鬼嚎声，这个声音将血水震飞到更高的苍穹，此时此刻，即使一千米高的位置都能够看见血露在飘动，血液的颜色被太阳反光到云层上，将整片长空漆染上与血红相辉映的触目嫣红！

“艾蒂斯，带我们到更高的位置。”听到这声吼叫之后，费泽立刻皱起了眉头，对艾蒂斯说道。

“可是盖亚还下面……”

“我们现在不要成为他累赘就行，别多说了，往上飞，越高越好。”费泽一改往日的随意，非常认真的说道。

“那是什么生物！”瑟琳惶恐不安的问道。

“比刚才那个骨头更恐怖的生物，黑暗峡谷的谷主，血祭日的真正神罚使者。刚才我们看见的血湖只不过是这个黑暗峡谷谷主酝酿的一小部分，真正的瘟疫之源是那个谷主不知用了多长时间堆积在整个峡谷中的血液。”费泽沉着声音说道。

“那岂不是半神生物！”艾蒂斯惊愕的说道。

费泽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法确定，神罚使者可以是一个初生的婴儿，也可以是一个拥有通天能力的绝世强者，神的预言很难揣摩，而之前弗莱城城主猜测的预言很显然是有所出入的，第二个神罚使者不是千年怪物奥里登，而是黑暗峡谷的主宰，它已经在黑暗峡谷堆积了无数的血液，这些血液在半年前就已经导致了瘟疫的扩散！

“嗷吼！！！！”那穿透整个峡谷传出的嚎叫响起之后，就连血狼人皇都开始颤抖身体，然而小紫龙却毫不畏惧的朝着那个方向发出了示威的吼叫声，紧接着一阵咆哮的狂风从峡谷深处卷起无数血液朝这里扑来！

小紫龙紫色的身体忽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每一片鳞甲上除却那绚丽的紫色之外还带有一种特殊的光泽，这种光泽之中仿佛蕴藏着巨大的能量，那铺天盖地的血液旋风在这些四面扩散的光芒下化为了乌有，光芒大振宛如神迹！

“那阵光芒！”瑟琳有些惊讶的看着小紫龙，这种光芒瑟琳从来没有见过，但是她从龙族的书籍中看到类似的描述！

“是……是圣龙！”艾蒂斯声音在颤抖。圣龙意味着什么，恐怕只有冰龙艾蒂斯最清楚了，那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存在，任何一只桀骜的龙，不管他实力有多强，都必须向圣龙低下高傲的头颅。

“圣龙！你说他是圣龙！”费泽同样惊讶不已，此时那犹如神迹的光芒已经从下方涌上，血红的苍穹被染上了另一层色彩。

“一开始听到盖亚说他蜕变过程用了三年时间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而且成长期的紫龙实力是不可能达到中高阶S级的，只有一只正在向圣龙蜕变的紫龙，才有可能沉睡三年，并且蜕变之后到达S级的程度……而现在我可以肯定他绝对是一只圣龙，这些光芒是圣龙领域，任何在附近的生物都会被震慑，任何拥有龙族血统的种族都会臣服，在龙族中是无可替代的权威力量！”

艾蒂斯第一次说了这么长的话，这也足以表示这位冰龙少女内心的震撼，因为她亲眼看见了一只成长期的圣龙！

小紫龙身上的光芒更加耀眼，他身上的紫色的鳞甲出现了一层明显的光晕，光晕绚丽的将血液透射得五光十色，咆哮的声音与黑暗峡谷深处那通天生物对峙着，没有任何的退让。

向西南山脉蔓延的血水已经得到遏制，黑角城虽然被吞没，但是其他城市却没有受到波及，只不过他们周边的河流和湖泊全部变成了红色，赤红色的暴雨从血色的天空中落下，让所有居民都陷入了恐慌。

黑暗峡谷被盖亚垒起的血水已经越来越高了，然而血液依然不断在上翻，再加上整片西南山脉开始下起血雨，一旦盖亚力竭之后，更恐怖的血啸依然会继续吞没其他城市，然后注入到大海之中。

此时，盖亚站在滔天血幕之下，头疼欲裂的他潜意识的在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是血幕越来越高，而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没用的，盖亚阻止不了的。”费泽摇着头叹息道。看着那渺小的身影阻挡着那血天相接的滔天巨浪，他能感受到盖亚的那种固执和倔强，可是他现在耗费所有的能量不让血液蔓延到城市，但只要血液的涌出没有停止，这些血水依然会席卷整片西南大陆，这一切根本无济于事，预言是无法改变的。

“呐呜！！！！！”黑暗峡谷再次涌出一阵通天咆哮，一股震碎山谷的气浪迅速的涌出，狠狠的撞击在血幕之中，而处在血幕另一方的盖亚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体出现明显的颤抖，在空中踉跄几步之后，却依然挺直了身体，将险些崩垮而下的血海再次阻隔开！

小紫龙并没有离开盖亚所在的范围，他展开自己圣龙领域与黑暗峡谷深处那个生物僵持着，那个谷主似乎也有所畏惧圣龙的领域，没有敢直接现身，而是躲在峡谷深处操控着血水。

血海越积越高，即使是在上千公里远的人们仰起头都能够看见那包裹天幕的血海，无数希蒙城市的居民在惶恐中向远处逃去。

然而，他们拼劲全力逃跑又有什么用处呢？一旦那股阻挡血海的力量撤去，用不了多久，所有的城市包括山脉都会变成一片血之汪洋。

“啪嗒啪嗒！！！”血雨早已经染红了整片西南山脉和城市，魔法公会开始疯狂的向希蒙城发出求救信号，然而远在几千公里远的希蒙城也是鞭长莫及，就算能够及时赶到，试问那些圣级强者又该拿什么来阻挡一个血色海洋的翻腾？

血雨与血幕越来越浓，近亿的希蒙西南大陆的民众并不知道有一个青年用着渺小的身躯在与预言抗争着，他们仓惶的向远处逃窜，只要能离开这个血液的世界，但是他们的性命已经在血液涌起那刻被剥夺了，任何的举动对于那无法改变的预言之海来说，都是渺小的，包括盖亚那倔强和固执的行为。

世界末日般的血天在盖亚吐出一窜血丝之后，终于崩塌了！

盖亚的血液很快融入了血祭中，身体在刹那间被滔天血浪给吞没，血啸造成了世界的寂静，侵吞山脉和城市的时候，安静得就像一切早已经毁灭了！

希蒙帝国西南区域是一片多山的大陆，这里的生活的人尽管遭到了瘟疫的席卷，但是依然有过亿，当血海悄无声息的从黑暗峡谷往西南大陆侵吞的时候，上亿的生命却如此渺小，需要近千年繁衍才可能到达的人口数量，却在几十天内全部消失，这是如何惊人的时间比例。

这一切没有人可以阻止，包括亲眼目睹第二个预言出现的盖亚，因为这是一个上古神灵对世人最残酷的惩罚，是血祭日！

……

……

“事情已经发生了，至少你和两个小丫头抽取掉了一个湖泊的血水，和抵挡了半个小时血海的覆盖，应该是救下了一个城市的生命。”费泽拍了拍眼神茫然的盖亚，对他说道。

“第二个预言在身边出现，亲眼目睹，却无力回天，这种感觉就像……”

“神灵想要拯救一亿生命或者毁灭一亿生命，都只不过是一个念头，如果萨祷神灵是位女性的话，这个血祭日只不过是她一个经期，仅此而已。”费泽做了一个“愤世嫉俗”的比喻。

盖亚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第一个预言他可以无视所有弗莱城的修炼者的生命，因为那本就是血狼人与人类、精灵族与人类之间的仇怨，那些总是想要在弗莱城谋取利益的修炼者们需要付出代价。

可是，第二个预言却已经波及到了无数无辜的民众，盖亚不能坐视不理，可是，他仅仅只是让血祭日推迟了半个小时，然后一切仍然发生了。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都是渺小而不堪一击的。

“你不是说不想做救世主们，为什么现在又为自己无力回天感到懊恼？”费泽问道。

“赎罪日是三万修炼者生命，血祭日四分之一的希蒙领土，之后的两个预言呢？我顾惜的人不多，但总归是有。”盖亚说道。

“哎，口口声声想做个恶人，却心怀仁慈，你说得这句话我不相信，还有两个预言，只要我们继续追溯羊皮卷的一切，就会再亲眼目睹预言的出现，那时候你可不要再为了那半小时而昏迷二十天，因为下一次很可能就是永远昏睡下去……”费泽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站起了身，然后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万丈深渊，像一个绝望的冲动青年，张开双臂想要在临死前拥抱一点希望。

盖亚可不认为费泽有了轻生念头，他也站了起来，却缓缓的往那个简单的木屋走去，有点背道而驰的意味。

进入沉睡的可不是只有盖亚，小紫龙释放圣龙领域之后，就酣睡了二十天的时间，而暗尼和诺曼儿两个展开禁咒魔法阵之后，就一直在盖亚的空间中沉睡着，直到现在依然没有醒来。

费泽居住的小木屋很简单，但是却有很多冶炼炉，还有不少冶炼的材料，这些东西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使用，都被一层灰尘覆盖，到达这里之后，瑟琳和艾蒂斯经过了一番细心的打扫，才将这个破旧不堪的小屋清理成能够居住的状态。

正在啃食鹿肉的小紫龙发现盖亚回来之后，就拍打这翅膀飞到了盖亚身边，亲昵的鸣叫着，这未来的龙族主宰在盖亚面前却总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宝宝，总喜欢用舌头舔着盖亚的脸颊。

被艾蒂斯救起的骑士长和那名牧师小姐在盖亚昏迷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这里，他们同样是血祭日出现的见证者，他们需要回到神殿向奥芬神殿禀报一切。

“你们住在这里会习惯吗？”盖亚将小紫龙抱在怀里，然后莫名的询问瑟琳和艾蒂斯。

瑟琳和艾蒂斯都没有明白盖亚的意思，不过都点了点头，表示这里虽然简陋，但是住在这样一个世外桃源中，还是很舒适的。

“我想在这里修炼一段时间，这个时间可能会比较长。”盖亚说道。他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也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

“嗯。”瑟琳点了点头，就算时间再长，瑟琳也毫不犹豫的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陪着他，因为她的一切已经在两人沐浴着奥芬圣泉的那个夜晚全部交给了盖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