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血字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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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现场都被保护起来,李正忙着联系金海县警方,李茵在房间里带着严晓慧做笔录。

众人的喧闹好像都已经远去,路彦久久站在孙明的旁边,低头凝视着孙明藏在阴影里的脸。一个颇有名声的医生,连环杀人案的最大嫌疑人,就这么任凭死神带走了他的生命?

从现场的痕迹判断,孙明是从三楼上坠下摔死的,从尸体尚未褪去的体温判断,他才刚死不久。路彦和贺县警方或许只比死神晚到了个十几分钟而已,可就是这十几分钟,让他们跟众多谜题的答案擦肩而过。

路彦下意识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上面的时间刚刚跳过9日的24点,来到了8月10日,他不禁暗暗苦笑起来。

半晌,他振作起精神,把坠亡现场交给了赶到现场的金海县刑警、法医和痕检师,自己则戴上手套回到孙明的卧室。墙上、地上、床上还有柜子上都干干净净,没有人为闯入的脚印,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路彦走到阳台上,仔细查看着窗子,窗子离地高一米左右,孙明绝无不慎失足从窗子上掉落的可能。窗子外没有安装防盗窗,路彦伸出脑袋低头看去,二楼无人居住所以也没有防盗窗,窗子下边的墙壁贴着瓷砖,很光滑,绝无从底下墙壁爬上三楼窗子的可能。路彦还留意到窗子玻璃也是完好无损,窗子架上的内侧有一些金属的刮痕,没有发现从外面侵入的痕迹,那窗子的锁扣只能从里面被打开。路彦连忙去询问严晓慧,得知这个窗子从之前到今天一直都是从里面锁着的。

房子大门从里面紧锁着,整个房子和卧室都没有发现有人闯入的痕迹,难道孙明跳楼自杀了?

路彦想找到孙明新换的手机,但是没有找到。四处搜查一番,他在卧室的抽屉发现了孙明这次逃亡之旅唯一携带的行李包。

路彦打开行李包,取出里面的一个钱包,中间的夹层里有孙明的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他在钱包里摸索着,从中抽出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全家福,比他之前在秘密诊所发现的那张年代要近一些,孙明的女儿看上去已经有十六七岁了。她坐在孙明和李静的中间,双臂搂着父母,三人都对着路彦开心笑着。

钱包里没有别的东西,路彦继续检查着行李包,他想找的那个手机还没有找到。他的手指在空荡荡的包里继续探索着,忽然,他触到了某个坚硬且有金属质感的东西。他快速拉开夹层的拉链,把它拿了出来,一个黑色电棍映入眼帘,粗大的头部高高昂起,黑色的腰身向后伸延。门口的方向传来人群的脚步声,金海县公安的刑警们进屋子里来了。

路彦直觉心中一阵心劳意攘,他走出房子,顺着楼梯来到楼顶的天台上,一个人蹲在地上,点了一支烟。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茵爬上圣燕小区六号楼的天台,看到路彦正眺望着楼下的电线杆和荒地:“我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里。”

“他们检查的情况怎么样了?”路彦平静地问道。

“金海县公安局的刑警和痕迹检查员,还有法医他们都仔细检查过了,孙明的死亡时间初步判断为今晚10点左右,死亡原因是坠楼身亡。”

“就这些?”

“孙明的手机没有找到,在他的行李包里,我们找到了他的身份证和几张银行卡。还有就是那个黑色电棍,但上面只提取到一枚指纹,痕检师比对后发现和孙明右手拇指的指纹是一样的。”

路彦盯着前方的一片荒地,抽着烟没有说话,李茵接着说道:“痕检师在房间里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痕迹,你刚才也都看到了,所有窗子都紧锁着,防盗窗没有撬开的痕迹。”

“门口的监控查过了吗?”

“楼道口的监控和房子大门前的监控都检查过了,里面显示从孙明来到这个房子到今天他坠亡的这些天里,除了严晓慧没有别人进出过孙明的房子……”李茵深吸一口气,“案发前房子大门从里面反锁,阳台上的窗子也不可能从外面被打开,所以,我们初步认定这是一起密室……”

“一起密室跳楼自杀事件,对吧?”路彦接过李茵的话,把它说完。

“嗯。”李茵试探地看了看侧前方的路彦,他的侧脸在夜晚里黑沉沉的,看不清表情,只觉他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好似里面积蓄着某种东西,等待着爆发。

路彦把烟头扔到地上,狠狠地踩灭,突然冒出一句:“严晓慧有不在场证明吗?”

“她说她从下午5点起一直在超市里,从未离开过,她的同事和领班都可以为她证明,已经有同事去核实了。”

“孙明和她之间是什么情况,这两天在她这里他的情绪怎么样?”

“她说这个房子是孙明给她买的,偶尔也会来她这里住,但她说孙明这次来,只随身带了个行李包,手机和手机号码都换了,感觉整个人慌慌张张,问他为什么又不肯说,只是一直待在房子里不肯出门。”

路彦走到天台边,向远方看去。已经是凌晨时分了,路灯停止照明,远处的楼房和街道都隐藏在浓郁的黑暗中,那里除了偶尔的猫叫犬吠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你在想什么?”

路彦盯着下方的黑暗,皱着眉头:“你有注意到这个小区入住率很低吗?孙明所在的六号楼还是小区的最后一栋,深更半夜的早就没有了灯火,这栋楼的后面还是一片荒地,除了电线杆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又怎么了?难道这些还能说明孙明不是自杀?”李茵不解地问道。

路彦没有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觉得孙明为什么会自杀?”

“因为知道自己罪恶深重,觉得迟早会被警方抓到,所以畏罪自杀?”

“那他为什么偏偏选择在我们即将找到他的时候自杀?”

李茵愣了愣:“也许这只是巧合?”

路彦没有回答李茵的话。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10日的凌晨,明天就是自己该回省厅的日子了,他抬头凝望那满天大大小小忽明忽灭的星星,它们在这个夜晚的光芒是如此清冽,清冽到没有一丝温存。他一度以为自己离真相很近很近,最后还是差之毫厘。

孙明啊孙明,你能在警方眼皮底下玩调包计,怎么就没命见我?

“那个孙明真的是杀害我妹的凶手吗?”陈依梦瞪大了眼睛。

“对,这个案子要结案了!”路彦站在宾馆房间门口,看着陈依梦努力地挤出笑容,“你要的凶手现在找到了,可以回家了吧?”

“那你们抓到孙明了?”

路彦摇头:“他死了,在我们即将抓到他的时候畏罪自杀了。”

“真的假的?”

“我是在开玩笑吗?”

“死无对证,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凶手?”

“你忘记了吗?我们在他的秘密诊所里发现吴蝉了的尸体,而且我们在孙明的行李包里发现了他作案的凶器。人证物证俱在,他不是凶手,谁会是凶手?”

“那他为什么要杀我妹妹?”

“别问那么多了!”路彦催促着,“快收拾行李,我送你回家。”

“你说的是真的吗?”陈依梦盯着路彦的面容,一屁股坐回床上若有所思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太正常呢!”

“回家好好画画、好好上学吧!”路彦走上前,抓着陈依梦的手腕,把她拽了起来。

“在那个孙明的事情上,”陈依梦抬起头,紧紧盯着路彦的眼睛,“我觉得你没有跟我说真话。”

路彦内心一阵惊叹,这小姑娘察言观色的本事真是厉害,日后要是做刑警或许是一把好手。

想了想,路彦干脆板起脸:“反正我明天就要回省厅了,你回不回去随你。”

“你明天就要离开贺县?”陈依梦怔怔地看着路彦,板起脸的他,眼睛下的卧蚕已经不明显了。

“对。”

陈依梦把手中的画册摔到被子上,低着头想说些什么,却半天没有说出口。良久后,她压低声音道:“你去门口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

“好!”路彦二话不说,走到房间门外的走廊上。在他身后,陈依梦轻轻地关上了门。

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路彦目光扫了扫墙壁上的监控和地上整洁的地毯。他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现在是10日的上午9点,清晨从金海县赶回贺县,就立马来到陈依梦这里。

明天就要离开贺县了,今天让陈依梦离开是个正确的选择,她日后有着美好的未来,要是在贺县这个地方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真的太罪过了。上一次本来是一个普通的物证搜查,却意外地发现了吴蝉的尸体,陈依梦和李茵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惊吓,这让路彦心里很过意不去。

正寻思着,身后的房门打开了,陈依梦默默地拖着行李袋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路彦赶紧弯下腰接过她的行李袋。

在宾馆前台办好了退房手续,路彦带着沉默的陈依梦从酒店大楼的后门走了出来,在酒店后面的停车场上找到了自己的车。

路彦拉开车的后备厢,一边往里面放行李,一边想着终于能把陈依梦送离这个地方了。他内心觉得很宽慰,扭头看向身旁的陈依梦,没想到她正一脸惊恐地盯着自己身前的方向。

路彦回头,看到被自己掀开的后备厢盖上,涂着几个血红的大字:

最后一次警告,离开这里。

后脖子上蓦地升起阵阵凉意,那熟悉的阴森和恐怖感又袭上心头,看来当初那个幽灵仍然阴魂不散。这是谁涂的?什么时候涂的?那人不仅一直在偷窥着自己,还越来越没有耐心,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路彦阴着脸,弯下腰仔细触摸着那几个血红大字。他发觉那并不是血迹,而是用血红色的颜料涂抹上去的;字迹已干,说明涂上去已经有些时间了。昨晚,桑塔纳一直停在这个停车场,是不是就是这段时间里被人涂上去的呢?

“这是怎么回事?”陈依梦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不是说凶手已经找到,要结案了吗?”

路彦没有回答,盯着那血字沉默着。

“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旁的陈依梦急得直跺脚,声音里带着急躁的哭腔。

路彦还是低头沉默着。陈依梦冲到车边,打开车门,一把将把行李袋拖了出来,背到身上快速地朝宾馆走去。

路彦急忙把车锁上,快速追上了陈依梦,陈依梦步伐极快,已经走到宾馆的后门了,他一把拉住了她。

“你干吗?”

“我不走了!”

“为什么?”

“你解释下,刚刚这个是怎么回事?”

“有人想让我离开贺县,之前就给过我警告了,但我没听,所以我想他越来越着急了吧。”

“为什么要你离开?他是凶手吗?”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你刚才不是说凶手是已经死掉的孙明吗?孙明其实不是凶手,凶手另有其人对不对?”陈依梦把行李袋重重地摔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心神不宁的情况下,路彦一不留神话里就出现了破绽,面对着陈依梦连珠炮似的提问,他觉得自己一阵头大。他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依梦的问题。

“为什么要骗我?”陈依梦大喊着,泪水从她脸上流了下来。她一把推开路彦,抱着腿蹲了下来,脸埋在膝盖间:“为什么你也要骗我?”

“我……”路彦张口结舌,陈依梦的泪水让他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路彦长叹一声,在陈依梦的身边蹲了下来,把手掌轻轻放到她的肩膀上,柔声说:“我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我希望你离开这里,如果孙明不是凶手,如果他的死不是自杀,这背后可能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如你看到的,那个凶手不仅敢杀人,还敢挑衅警察!这种情况下,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陈依梦的脸埋在胳膊和膝盖里,带着哭腔说,“我不回去!我要看到杀害我妹妹的凶手被抓到!”

“别幼稚了!你以为警察办案是小孩过家家吗?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你是不会明白的!”路彦火了,他站了起来,来回走动着,声音越来越大,“你知道我发现你妹妹林依芸在之前的几个月里都经历了什么吗?各种肉体上精神上的摧残和折磨!那是你无法想象的!就算知道你也不会理解的!”

出乎路彦意料的是,陈依梦并没有生气。她只是站直了身体,擦了擦红肿的桃花眼:“她遭受过的苦难,我也不会害怕。”

路彦看着陈依梦骄傲地挺着天鹅颈,不由得愣住了,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发现她的身上有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坚强。

“过两天我可以跟你回去,”陈依梦泪眼蒙眬地看着路彦,“但是走之前,你得陪我去个地方。”

“你要去什么地……”路彦话说到一半,被突然而至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连忙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李茵熟悉的声音。

“那个……张霖已经可以放了,你……你要不要来接下他?”

路彦陪着颤巍巍的张霖走出贺县公安局大楼,两人沉默地走下台阶。张霖感觉双脚一阵发软,他抬起头看看耀眼的阳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整个身体忍不住向后倒去,一旁的路彦赶紧伸手拽住他。

张霖缓缓地坐到了地上,恍惚地问道:“我自由了?”

“对,从今天起你清白了。”

几颗豆大的汗水从张霖苍白的脸上滑过:“凶手是谁?”

“是那个给林依芸看过妇科病的医生孙明。”路彦看着张霖的眼睛,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状态。

张霖一把拽住路彦的手臂,身体颤抖起来:“他在哪儿?被你们抓住了吗?我要去找他!”

“别说这种话了!”路彦一把按下张霖的身体,“孙明已经自杀了。”

“什么?他自杀了?”张霖瞪着眼睛,脸色发红,急火攻心却又无处发泄,片刻之后,他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石阶上倒去。

“你没事吧?”路彦抱起张霖的身体摇晃着,惊恐地大喊,然而张霖却没有任何反应。路彦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攫住一样。他赶紧把张霖背了起来,飞快地奔上了自己的车,桑塔纳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张霖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路彦正一脸关切地问自己:“你醒过来啦?”

“我怎么了?”

“低血糖昏迷,”路彦歪歪脑袋,邀功般地笑道,“要不是我及时把你送到医院,或许你就已经上路了。”

张霖板着一张脸,盯着病房里的白色天花板,沉默着不说话。路彦赶紧关切地说道:“你这么年轻有为的作家,文学界肯定不想看到你就这样完蛋,以后你可得记得调养好自己的身体。”

张霖对路彦的话毫无反应,睁着空洞的眼睛说道:“依芸睡在哪里?带我去看她。”

“你这病,严重者成植物人都有可能!等你出院我再带你去。”路彦按住了张霖的身体,笑道,“女朋友还可以再有,但身体可就这一个。”

张霖瞪了一眼路彦:“她死了,我觉得活着很没意思。”

房间里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张霖说:“我房间的床头柜里面有些信用卡和现金,住院费多少,你拿去交就是了。”

“不用,这个钱我出就行。”

“我不想亏欠你什么。”张霖平静地说道。

“你不用觉得亏欠我什么,是我要补偿你!”路彦腾地站起来,看着张霖,“你还不明白吗?我来贺县就是想还你清白,就是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地生活!”

路彦顿了顿,又道:“曾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如今我终于有机会可以补偿你,所以我很珍惜这个机会。你明白吗?”

张霖静静看着路彦,他脸上的表情渐渐舒缓下来:“其实你没有必……”

“当然有必要。”路彦打断张霖的话。

一阵微风从窗外吹了过来,飘进房间,轻轻拂过路彦和张霖的身体。窗帘轻轻舞动,铃铛叮叮作响。

“那个孙明的事情,你再跟我讲一遍吧。”张霖把脑袋扭向窗外,换了个话题。

路彦无奈,只能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一番,简要地告诉张霖。

张霖沉默着听完,问道:“现在贺县警方认定孙明就是凶手了吗?作案动机是什么?”

路彦苦笑:“今天有两个女孩来贺县公安局,举报孙明曾以和她们发生性关系的条件免除她们做堕胎手术的费用,还说她们拒绝孙明后,孙明曾经威胁说要杀掉她们。”

“所以这就算是孙明的犯罪动机了?”张霖皱着眉头,“那你怎么想?”

“他们要结案了,要急着给社会一个关于连环杀人案的交代,所以,我现在怎么想,并不重要了。”

张霖没理会这个答案,他盯着路彦的眼睛:“你觉得孙明是凶手吗?”

路彦移开目光,看着远处的楼群,面露犹豫之色。想了想,他还是摇了摇头:“我觉得还不能确定。”

“为什么?”

“虽然吴蝉尸体和电棍这样的铁证都在孙明那里被发现了,但是我觉得他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首先,他死得太蹊跷了,一个能在警方眼皮底下瞒天过海逃走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自杀了?”

“你是说,他可能不是自杀?”

“孙明的房子里太干净了,比如说他卧室阳台的那个窗子架上,虽然痕检师也找到了孙明的指纹,但是我觉得那上面孙明的指纹太少了,我在想,会不会有人擦掉了自己的指纹,连带着把孙明的指纹也一起擦掉了?”

张霖皱眉思考着路彦的话。

路彦接着说道:“我们在洗衣机里找到了他的床单,已经在洗衣机里洗了一遍。孙明的情人严晓慧说她没有洗,也没有让孙明洗床单。那么问题来了,孙明为什么要在自杀前洗床单呢?”

“所以,你是说……”张霖眼露精光,他明白了路彦的意思。

“床单出现在洗衣机里,我猜可能是那个房子里出现了另一个人,他在床单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迹,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带走那个床单,所以就把床单放进洗衣机洗一遍,这样一来,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我觉得这才是比较合理的解释。”路彦沉声说道。

“你这种说法是能讲通,可是孙明死在一个外人进不去的密室里,而且痕检师在卧室里也没有找到凶手留下的痕迹,说他死于他杀是不是太过于牵强?”

“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细心到把床单放进洗衣机来毁灭证据,那他肯定也会有意识地破坏他在那个房间留下的其他痕迹,对于这个有着极强反侦查能力的人,警方找不到他留下的痕迹也正常。”

“你说了,监控显示没有人曾进入过孙明三楼的那个房子里,这个问题怎么解释呢?”

“这个密室的问题,我也一直没有想通……”

“会不会那个监控录像有问题?”

“不,我们都检查过,那个监控没有任何问题……”路彦叹了口气,“也许解开了这个谜题,很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嗯,如果照你这么说,孙明死于谋杀,那这个事情就太可怕了。”

“对,背后的深意可以是很多很多……”路彦若有所思道。

张霖也陷入沉思:“但说到底,你现在还不能确定孙明的死跟连环杀人案有关,可能这就是两个独立的案件。即使孙明是死于他杀,他仍然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啊!”

“我在孙明秘密诊所的冰柜里发现吴蝉尸体的那个晚上,在冰柜旁边的冰箱上还发现了一张照片,那是二十年前孙明一家人的合影。后来,我在孙明死亡之前随身携带的行李包里,找到了另一张他们家的全家福。据我分析,孙明没管好下半身,所以和妻子关系不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对妻子发过火,也死活不愿意离婚,他心中家庭意识还是有的。他逃亡路上还把家庭合影带在身上,可见他对过往和睦家庭的那种留恋依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会把他心中珍贵的全家福照片放在藏尸体的冰柜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