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葬礼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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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早上天色才亮,路彦就催着李茵把自己的行李拎进她亲戚的房子里。那亲戚是个六十出头的老汉,姓吴,路彦跟着李茵喊他吴老伯。

吴老伯为人热情亲切,他独身住着三层楼房,路彦付了一些费用,选择了一个三楼的房间后,就带着李茵快马加鞭赶回公安局。他现在每分每秒都很珍贵,一刻也都浪费不得。

路彦站在刑警队办公室窗前,焦急地等待着。很快,门口传来脚步声,李茵快步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报告递过来。

“鉴定中心的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那张匿名信上只有一个人的指纹,经过比对,是张霖的。”

路彦把报告放在手上看了看:“果然如我所料,那个绑架者没把自己的指纹留在上面。”

“为什么不能是张霖自己制作了这封信,编造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绑架者,再让你努力去证明他无罪呢?”李茵提出质疑。

“我认为以张霖的智商和能力,如果要用一张纸来编造不存在的绑架者,肯定不会只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纹。”

“可这都是你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进行的猜测,我们办案需要证据!”李茵看着路彦摇摇头。

“我知道,接下来我们的工作就是寻找证据嘛!”路彦把报告还给李茵,“这封匿名信的墨水和纸张的成分构成查了吗?”

“这个不行,查这个纸张的成分构成,县里面的鉴定中心暂时还没有这个技术条件。”

路彦低头沉思,李茵接着说道:“不过我觉得那张纸摸起来就跟一般的纸很不一样,明显是一种质量很好的纸张。”

“要不送到省厅那边去化验吧,能查出它是什么纸,或许就能找到使用它的人。”

李茵点点头:“好,那今天调查是什么安排?”

“我们上午去林依芸的学校,下午去她葬礼。”

“嗯,我去准备下,待会儿给你带路!”李茵转身离去。

看着李茵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路彦走到窗户边,迎着窗外刺眼的朝阳,把手机放到了耳边低声道:“喂,萧瑶?我路彦,这边有一张纸要送去省厅,你帮我注意一下……”

贺县二中大门前的泥洼路上,毒辣的太阳直射着大地,知了躲在树叶后颤动嘶鸣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颠颠簸簸地行驶过来,车身被飞扬起的灰尘涂抹成了土黄色,它停靠在大门边后,路彦和李茵走了下来。

“啧啧,这路多久没修了?我的坐骑都要散架了!”路彦站在路边放眼望去,黄色的泥洼路上到处散落着石头和石子,道路崎岖不平,烟尘四起。

“我看是你的车不行吧,为什么不让我开警车来?”

“这不是帮你省点油吗?”

“那为什么也不让我穿警服来?”

“这不是觉得你穿便衣更好看吗?”路彦看着李茵的休闲装,一脸坏笑,“更显你美好曼妙的身材!”

“少来!”李茵瞪了路彦一眼,“原本在我的印象里,省厅来的警察都有着非常崇高的形象,但是现在我只觉得你没个正经……”

“什么啊!我告诉你吧,这里面都是中学生,林依芸的案子之前已经找他们调查过,如今我们再来问,穿着警服可能会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路彦收起坏笑,抬头看了看贺县二中的牌子,朝校门里走去,“我希望便衣能够拉近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这样说不定他们能说出比上次更多、更有用的信息。”

“看不出啊!你还能换位想问题。”

李茵跟在路彦身后讥讽着,忽然发现路彦还是穿着跟昨天一样的白衬衫,顿时嫌弃地皱眉:“你为了穿平易近人的便衣,就把昨天的白衬衫一直穿到今天吗?”

“你会发现,到了明天、后天、大后天……”路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李茵笑道,“我还是这件衣服。”

“你买了很多件同款白衬衫?”李茵奇怪地问道。

“对,只要是去查案,我都会穿着它。”路彦轻轻地说道,“就算是在冬天,我也会把它穿在外套里面。”

“为什么?”李茵满心疑惑,难道这个人为了装帅不惜费这么大劲?

“回头再细说,现在赶紧查案。”路彦说着,快步朝着教学楼走去。

烈日当空,照射着整个校园,暑气在沙地上蒸腾着。路彦伸手放在额头挡着烈日,看着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教学楼,眉头紧皱。

“整个学校暑假都在上辅导班吗?”

“不是,上辅导班的是9月份升高三的班级,就是林依芸所在的年级。”

“法定的节假日,孩子们需要一点自由时间!”路彦难以置信地看着李茵,“城市里的学校从来没有敢这样的!”

“学校要升学率,家长愿意孩子多学点,整个社会都默许……”

路彦停下了脚步:“可……可这是违法的啊,贺县其他高中也是这样的?”

李茵抹了抹额上的汗水,眼神里多了一丝沉重:“路彦,你是出生在大城市的人,当你指责别人的时候,也想想别人有没有跟你一样的好条件。贺县这些孩子,拥有的教育资源本来就差,他们想要考上大学,就必须比城里孩子付出更多努力。这些农村的孩子,倘若连大学都考不上,就连和城里孩子竞争的资格都没有了,家里条件再差一点的,只能困在贺县这个破败的小地方,从事着低端的体力劳动,跟体制内的安稳工作说再见,跟大城市的美好繁华绝缘。”

路彦停在教学楼前仔细思索李茵的话,李茵却换了种轻快的语气:“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嘛!”

“走吧,”路彦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朝教学楼重新迈开脚步,“带我去林依芸的班上吧。”

“嗯……我爸叮嘱我,要是再到这儿来要先跟这里的李校长打个招呼……”

“这样啊,”路彦皱了皱眉头,“那你带路。”

李茵带着路彦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正值下课期间,走廊上的学生们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俩。路彦看向教室,成群的学生和成堆的书挤在一起,让教室里显得更加热气腾腾,两个吊扇在上面吱啦吱啦地晃着,学生们都面容憔悴无精打采,很像自己当年刚到美国倒时差的样子。一些学生来到走廊上,吹着外面的自然风,或者在卫生间接把水洗脸,另外一些学生干脆趁课间的工夫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脸上的汗水流到嘴里仍浑然不觉。

路彦静静地看了他们一会儿,感觉岁月似乎在教室里这种令人崩溃的炎热中黏了起来,学生们过着沉闷而无奈的日子,熬着汗渍渍的时光。

在一群年轻稚嫩的面孔中,路彦注意到几个黄头发的男生女生,有的身上还有文身,他们蹲在走廊的拐角处,闷头抽着烟,望向路彦的目光里充满了阴郁。

路彦感觉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不觉间,李茵已经带着他走到了校长办公室的门口。

“待会儿我先打招呼。”李茵小声嘱咐了一句,路彦点点头,李茵带着他推门而入。

宽大的校长办公室里正开着空调,胖乎乎的李校长正在办公桌上玩电脑,他略有些秃顶,肥而结实的脸庞像没有发酵的黄面馒头,穿着一件横条纹的衬衫,衣服绷得紧紧的,仿佛要裂开。

“您好?”李茵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李校长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目光,一脸诧异地看着李茵和路彦两个人。

“李校长,我们是为了林依芸的案子来的,还是想找林依芸班上老师和同学了解下情况。”李茵微笑着说。

“你们上次不是已经来过了吗?当时我记得还把老师带回警局做笔录,你也知道,虽然我和你爸很熟,但现在我们的教学工作压力也很大,老师们时间都很紧……”李校长脸上的皱纹都堆积到一起,像一块被烫皱的肉皮。

“今天我们来只是想找几位老师同学再聊聊,不用做笔录。”李茵解释道。

李校长还想说话,一旁的路彦上前一步,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件笑眯眯地说:“省公安厅的路彦,协助贺县公安局调查这个案件,所以需要再来了解下情况。”

李校长看到工作证后神情一愣,脸上瞬间挤满了笑容,那速度比变色龙还快。

“原来是省厅的同志!哎呀,幸会幸会啊,请坐请坐。”李校长连忙起身,把路彦两人请到沙发上坐下。

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上课铃的声音,李校长快步走到门边,拉开门,对着走廊上大声喊道:“小刘!来办公室倒茶!”

学生们已经进了教室,安静的走廊上回响着李校长的声音,没多久,走廊中间的教师办公室里,跑出一个文弱的男青年。

李校长等他来到面前,才说道:“去,把主任的那个龙井拿来!”

男青年急忙转身跑上三楼,不一会儿就拿着一个茶叶盒过来,李校长已经在路彦和李茵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了,看着气喘吁吁的他招呼道:“壶里有刚开的水。”

男青年点点头,麻溜儿地拿出一次性纸杯倒好三杯茶,端到三人手边。一旁的李校长笑容可掬地看着路彦:“路警官,你打算从哪些人问起啊?”

路彦道了谢,接过茶,想了想说:“我记得林依芸失踪那天是她的班主任报警的吧,那我先跟他聊聊吧!”

倒好茶的文弱青年正转身向外走去,听到路彦的话身体一顿。一旁的李校长笑得更加灿烂了,伸出手招呼着文弱青年:“那可巧了,他就是林依芸的班主任,叫刘建华,有什么话就直接问吧!”

路彦惊讶地打量着刘建华,他二十七八的样子,一米七五的个子,穿着一件蓝色衬衫配着休闲裤。白白净净的脸上戴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眼镜,倒是有些英俊,但整个人非常瘦弱,袖管里伸出的手臂像弱不禁风的树枝。

刘建华尴尬地站在原地。旁边的李校长介绍道:“这是省公安厅来的路彦,是来协助调查林依芸案件的,你有什么知道的都好好地跟路警官说说吧。”刘建华赶紧点点头。

路彦很诧异,一个班主任竟然被李校长呼来喝去地端茶倒水。

李校长显然读懂了路彦脸上的惊愕,主动解释道:“建华呢,来我们二中没几年,还是在实习期,做了一段时间的代课老师,正好林依芸班上的班主任回家生孩子了,我想着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就让他代了班主任。”

路彦想了想问道:“您这儿有比较安静的地方吗?我想就我们俩单独聊聊。”

李校长拍了拍光亮的脑袋:“要不路警官你就在这儿问吧,这儿就挺安静的,还有空调,我回避,我回避。”

路彦扭头看向李茵。李茵会意,起身和李校长一同走到门外。门被带上后,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空调的冷气声和人的呼吸声。

刘建华仍旧尴尬地站在原地。路彦热情地招呼他坐下。

“刘老师,你这身体不太好啊!”路彦打量着坐在椅子上的刘建华,他从进门后就一直汗流不止,白净的脸上蒙着一层密密的汗珠,额头上大颗汗珠往下落着,蓝色的衬衫黏在身上。

刘建华低着头没敢说话。

“别紧张,我就是来了解情况的。”路彦笑了笑,“看看有没有东西被遗漏了。”

“好,我们从哪儿开始?”刘建华一脸认真。

“不用这么正式,就随便聊聊吧!”路彦端起纸杯喝了一口水,“林依芸平时在你眼中是个什么样的学生?”

“她啊,成绩优秀,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性格很内向,平时不太喜欢跟人说话,听说她从小就跟奶奶一块生活,也挺独立自强。”

“还有别的吗,比如说跟哪些同学关系比较好之类的?”

“她平时很少跟同学们交流,而且都独来独往的,我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她跟谁关系比较好。”刘建华想了想,“对了,班上有一些不爱学习天天鬼混的男生喜欢她,给她买了很多吃的,写了很多情书,但她全部转交给我了。”

“这样啊……”路彦若有所思,“那陈怡呢,她是一个什么样的学生?”

刘建华的眼角抽动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一个让他不自在的名字:“陈怡她不太喜欢学习,成绩不好,喜欢跟班上那些天天鬼混的男生一起玩。”

“陈怡和林依芸关系怎么样?”

“不熟!她们互相应该没有什么联系!”刘建华肯定地说。

路彦眨眨眼睛,刘建华的反应让他有些惊讶:“陈怡失踪那天是什么个情况?”

“那天陈怡在学校里一切正常,放学后和同学一起回家的,第二天上课却没见到她人。我们联系她的家长,她家里说她头一天放学回了家,但是傍晚又出门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一开始以为她只是跟哪个男孩子去游戏厅鬼混去了,但是没想第三天仍不见踪影……幸好她是从家里出门之后才失踪的,要是放学后就不见了,估计她家里都要来找学校的麻烦……”

路彦皱眉思索道:“你觉得陈怡的失踪跟林依芸的命案有联系吗?”

“没有吧……陈怡经常跟一些社会上的不良青年打交道,我觉得她的失踪可能和这个有关,至于林依芸,公安不是已经抓了那个作家了吗?”

“7月26日当天,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林依芸不见的?”

“那天下午两点,我上我的物理课,发现林依芸座位上没人,问同学们,他们也都不知道。因为之前已经有两个女孩失踪了,当时我特别担心,就马上去报警了。”

“当天上午上的什么课,林依芸表现正常吗?”

“据同学们和上课老师说,她表现一切正常。”

“贺县二中有住校的学生吗?学生中午在哪里吃饭?”

“没有宿舍,所以没安排住校,学生们中午有的回家吃饭,有的就在学校食堂吃。”

“那林依芸呢?”

“据我所知,她之前大部分时候都在学校食堂吃,而最近一段时间都回家吃,因为之前两个女生的失踪,学校让每个学生以书面形式介绍了各自的情况,并且和学校签了免责协议,如果回家吃饭,其间发生的一切情况学校不负责任。当时我把那张表发给林依芸的时候,她写的中午回家吃饭。”

“也就是说,林依芸26日中午可能是离校回家吃饭去了,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对吗?”

“嗯。”

路彦皱了皱眉头:“她以前住自己奶奶家,后来住在别人家,你知道她回的是哪个家,对吗?”

刘建华看着路彦的眼睛:“嗯,我知道。”

“你知道林依芸和作家张霖的关系吗?”

“你说那个……不,我不知道。”刘建华赶紧摇头,“之前两个女生失踪,学校跟学生签免责协议时,让每个学生都填了自己的住址,那天发现她不见了,我就是带着警察去她填的那个住址找她的。她没跟我说过同居的事情,而且,我觉得老师也没有权力去管这个……”

路彦的眼神锐利起来:“那天下午你和警察去了张霖家,然后呢?”

“我们到了之后发现家里没人,问旁边的邻居也都不知道,公安局的人联系不上他,让我留在他家门口等着,一有情况就立即通知警方。”

“再然后?”

“傍晚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走回来开门,上去打招呼才知道他是那个作家张霖,然后我就告诉他林依芸不见了。”

“他什么反应?”

“他很惊讶,他说他完全不知道林依芸的下落。”

“你什么时候离开他家的,离开后你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

“公安局的人来他家问话不久吧,我就回学校了,我想毕竟这个事情已经报了警,接下来就交给警察吧。回到学校后我还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7点半了,我在学校办公室改物理试卷,一直到10点多才回家休息。”

“噢,”路彦低头沉思了下,然后抬起头,“有人可以证明你26日晚上10点之前一直在学校办公室吗?”

“学校的门卫可以证明!”刘建华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声音里带了些急躁,“警官,你不会怀疑我是凶手吧?这怎么可能呢?”

路彦笑了:“别紧张,我也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对了,林依芸同桌是谁?”

“她的同桌叫陈玲,跟她一块坐了一学期了,学习也很不错。”

“嗯,把她也喊来吧,我想跟她聊聊。”路彦微笑着说。

“她今天请假了,在家休息。”刘建华挠挠头,无奈地说。

路彦想了想,找刘建华要了陈玲家的地址,就告辞离去。

中午放学的铃声在校园里回响着,路彦找到李茵。刚走出贺县二中校门,就听见李茵问道:“你去查了林依芸的课桌?”

“都是一些教科书,没有日记之类的东西,没发现什么线索。”

路彦走到桑塔纳旁边,和李茵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的课桌我之前就仔细翻过了,就算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也轮不到你来发现了。”李茵坐在副驾驶座上轻笑着,“林依芸的老师问得怎么样?”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路彦摸摸方向盘,“看来林依芸是个内心很封闭,没有什么朋友的人。不过,我觉得刘建华对我隐瞒了什么。”

“怎么说?”李茵追问。

“我跟他谈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一直躲躲闪闪,不敢直视我,而且当我试探他有没有作案时间的时候,他的反应过于激动。”

“一个人被冤枉、被怀疑了,不应该激动吗?”

“不,更多时候,激动是因为要遮掩心虚。”

“可是我之前也调查了,他应该是没有作案时间的,学校门卫可以证明他26日晚上在学校。”

路彦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中。李茵则催促道:“我们走吧!”

发动机不甘地发出轰鸣,桑塔纳卷起尘土飞驰而去。

下午时分,路彦的桑塔纳在一排树荫下停了下来,一座老房子在树荫后面忽隐忽现,屋子墙角的飞檐看起来下一秒就会腐烂,白色的墙早已发黄发黑,墙边爬藤的植物显得特别青翠,攀着墙努力地伸展着。墙边积着一丛丛茂盛的灌木,灌木下闲逛着两只野猫。

绕过生锈的铁门,便是大大的院子,空荡荡的,只种了一棵木槿树。院子左手边有一个专门洗衣服的天井,右手边是房屋,里面传来人语声和哭泣声。

路彦和李茵一起站在门口,打量着生锈的铁栅栏,似乎轻轻一碰就要坍塌。

“这就是林依芸的家?”

“准确地说,是她奶奶的家。”李茵打量着四周,视线在院子门口不远处的黑色奔驰车上停下,“几个月前她奶奶去世,这里应该就没住人了。”

“张霖家林依芸的物品并不多,是不是还有一部分在这儿?”路彦问道。

“我们搜查过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路彦轻轻推开生锈的院子铁门,看见屋子里飘出一缕缕黄烟,沉声道:“看来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路彦和李茵站在正厅的门口向里探望。正厅中,一张破旧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木质相框,里面是林依芸的遗照,旁边摆了两个布满蜡油的烛台。桌后放着一副棺材,桌边则围着五男三女。

路彦打量着五个中年男人,他们背上的汗水浸出衣衫,一脸的灰土,眼睛和牙齿显得格外亮白,黑褐色或古铜色的皮肤,瘦削如弓的身架,肩上各自搭着条白布,手上有着被勒过的红印。他们卷起的裤脚下,每一双鞋都沾满了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