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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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1.

技术大队门口,阵阵冷风从一扇缺了块玻璃的窗户朝走廊里拼命窜。刘春晓站在窗边,他不得不缩紧了脖子来回踱步。十多分钟后,紧闭着的化验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

“你听说过顶空气相色谱法么?”章桐双手插在工作服口袋里,笑眯眯地看着刘春晓。

刘春晓尴尬地摇了摇头,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脑子里能记住个化学元素表就已经很不错了,便老老实实承认:“分开念,每个字我都认识。”

“好吧,好吧。”章桐面露得意之色,“我给你简单解释一下,就是在一个密闭的顶空瓶中,控制一定的温度使气液两相达到平衡,挥发性物质在气相中的浓度与其在液相中的浓度有一定比值,液相中的浓度高,而气相中的浓度也不低,而提高温度可增大挥发性物质在气相中的浓度。接着抽取平衡体系中的气体,通过气相色谱,然后同时与标准品对照分析,就能得出我们想要知道的结果啦。”

刘春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你猜猜最终结果我比对出什么了?”章桐目露激动的神情。

结果愣了半天,刘春晓却依旧摇头,心里巴不得她赶紧把结果告诉自己。

“唉,对牛弹琴,算啦。”章桐泄气了,“我讲通俗一点,记得在尸检的时候,我发现这第二个死者的眼底有充血迹象,你还记得吗?”

刘春晓心中一动:“没错,确实有充血。”这要说‘不记得’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因为只要看过公交车上那具尸体的人,就都会记住死者那双目光直勾勾而又空洞的眼睛。

“开会结束时,我对你说过一氧化二氮是不可能让他产生严重幻觉的,但是浓度极高的乙醇却可以,”章桐认真地看着他,脸色也逐渐沉了下来,“现场发现的那个瓶子,密封度非常好,我在残余的气体中就用刚才我跟你说过的那种办法测出了乙醇,他是按照一定比例混合进去的,而乙醇过量的后果就是它的代谢产物乙醛在死者体内与多巴胺缩合成内源性阿片肽,直接对中枢神经系统产生干扰和抑制作用……还需要我继续说下去么?”

刘春晓顿时明白了,他恍然大悟:“这下可就不是简单的笑气了。”

章桐点头,从工作服口袋里摸出那张打印好的实验报告表递给刘春晓,表情凝重:“你不用担心,我已经通知禁毒大队了,这边,你只要处理凶杀案就行了,他们会随时配合你的。”

“但是,话说回来,死者只是一个小小的网络恐怖小说作家罢了,”刘春晓心有不甘,“为什么要吸这玩意儿?我是听人曾经说起过这些搞创作的人会有一两个吸毒,但是他不至于此啊。”

“有什么不一样的?”章桐顿时来了兴趣,“不都是搞创作的人么?”

“可他是高产的知名网络恐怖小说作家啊,他根本就不缺钱,难道还需要这些额外的手段来帮助自己寻找灵感?”

或许是因为所谈论的是自己非常在意的一位作家的缘故,刘春晓的情绪不免有些小小的激动,而这些细微变化是完全没有能够躲开章桐的眼睛的,她耸了耸肩,神情不以为然:“他也是作家,仅此而已。再说了,从人的脑细胞更替运作的频率来看,一个成年人大脑为了生存,平均每分钟需要0.1卡路里的热量,而当他集中精力进行思考的话,那大脑每分钟的能量则是1.5卡路里,照你刚才所说一天更新1万字的话,假设说一小时两千字,那他至少一天就得整整五个小时在不停地打字写作,每小时所消耗地卡路里能量就是不低于90卡路里,连续工作则会加重消耗,久而久之,当大脑极度疲惫的时候,我想,为了保持旺盛的更新状态,他需要这种特殊的东西也并不奇怪了。你不必过于苛责,其实碰了这种东西,他是成年人,就应该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存在。”

刘春晓被章桐有理有据的一番话给说得灰头土脸的,他重重地出了口气,刚想找借口回办公室,突然想到了口腔医院的那个电话,便硬着头皮问:“还有件事,就是第一具尸体,安平北中的,你给我看过的那张相片上,他的牙齿有缺损,是怎么造成的?还能查的出来吗?”

章桐想了想,点头:“是被撞断的,我查看过颅骨颌面,虽然经过火烧,但却还是能在X光片上看出很明显的正面撞击后骨折愈合的痕迹,不排除是车祸一类,不是很严重,当时恢复的时间大概在120天左右。”

刘春晓认真地在笔记本上记录了下来。

“你们确定尸源了吗?”章桐问。

“市教委的一个工作人员。”刘春晓神情凝重,“叫钟佩君,一会儿我还得和梁哥一起去通知他的家属,唉。”他无意中看到章桐的表情有些异样,便上前关切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只是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章桐皱眉想了想,随即便打消了念头,“算了,当我没说,安平本来就是一个小地方,即使听说过也不足为奇的。”说着,她便摆摆手,扭头走进了技术大队的玻璃门。

2.

晚上七点刚过,一辆挤满了乘客的53路公交车摇摇晃晃地开过荷月大桥后,终于在丽新路站的露天站台上停了下来,章桐用力挤出人群,下车后,手里拎着个帆布手提包,顾不得喘口气便匆匆向马路对面的珂兰小区走去。

已经三天三夜没回家了,此刻她的内心充满了焦虑,不知道母亲现在怎么样了,虽然说有千百叔在,但这却并不是自己逃避责任的借口。

小区的围墙就在离自己不到两百米的地方,她强打起精神加快了脚步。刚要走进小区,突然右手边的花坛旁窜出了个黑影,径直向自己冲来。章桐本能地往旁边一闪,浑身紧绷后背发凉,她两腿微微分开,呈八字形,左手握拳,随时做好了应对打击的准备,右手迅速丢弃了手中的帆布手提包,并且从口袋里摸出了强光手电。

“谁?”她冷冷地叱问。

“别误会,别误会,是我。”一个陌生年轻男人的声音。

话音未落,章桐已经打开了右手中紧握住的强光手电。刺眼的手电光下,她这才看清楚了站在花坛边的是一个约摸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穿着黑色机车夹克,戴着顶洋基队的棒球帽,一边躲闪着手电光,一边嬉皮笑脸地面对自己,便愈发感到心中不快:“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

年轻男人赶紧摆手:“章医生是吧?我没恶意,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这是我的名片。”说话间他便伸出右手。

章桐没接,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你还是直接说吧,别浪费时间。”

“我?我叫小刀,当然了,这是我的网名,我是刀客文化的CEO,CEO你应该知道吧?我们公司在业内是很出名的。”年轻男人嘿嘿笑了笑,“你放心,章医生,我是好人,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谈合作的事。”

“你说什么?”章桐难以置信,她关了手电,“你是不是搞错了?合作?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谁想小刀却根本就不介意,反而是连连点头:“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叫章桐,今年24岁,毕业于东大医科学院法医专业,对了,你很聪明,上学期间连跳四级,所以你是该专业全科第一名毕业,而且也是年龄最小的一位,你放弃了在省城研究机构工作的机会,放弃了高薪,却偏偏要回到安平这个小地方,去基层第一线,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父亲……”

小刀的话还没说完,章桐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弯腰捡起地上的帆布包,冷冷地说道:“我没兴趣,告辞。”便要绕过小刀所站的位置快步离开。

小刀见状,赶紧上前一步挡住她的去路,伸出双臂:“我说章医生,你别急着走啊,我还没告诉你我们怎么合作呢,你听听条件再走也不迟,你放心,报酬方面绝对好说话,要多少钱你尽管提。”

“你给我让开!”章桐再也无法按耐住心中的不满,她皱眉看着他,“我不要钱,你马上给我走,再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空气顿时变得凝固,而身旁经过的路人也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见实在无法僵持下去,小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厚着脸皮小声嘀咕:“我说章医生,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吧,你妈妈治病要钱的,就靠你那些工资,半个月不到就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愿意和钱过不去的。”见章桐依旧没有说话,小刀误以为对方终于有了松动:“章医生,不就是你父亲当年的那个案子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会有人说你什么闲话了,反而能用来换钱,岂不一举两得?”

“什么案子?”章桐的声音空洞的就好像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当然是杀害亲生女儿的那个案子啦,你是现场唯一的目击证人,难道你忘了?”小刀惊愕地看着对方,“报纸上可都是这么说的!”

不知什么时候,章桐右手拎着的帆布包已经被换到了左手,她冷冷地看着路灯光下的这张脸,突然,扬起右手,毫不迟疑地一巴掌扇了下去。

她终于爆发了愤怒。

第二节 (上)

1.

小刀报警了,理由是警察打人。辖区派出所就在五百米开外的地方,所以电话挂了没多久,两个值班警察就一路小跑着过来了。

小刀就像见到救星一般,赶紧伸手一指章桐,愤愤然说:“她打我。”

此刻小区进门处已经围了数量不少的看客,而小区楼上的住户也纷纷打开了窗户,这举动,自然也就惊动了刚收拾完厨房的千百。

“警察打人!”小刀又吼了一句,并且适时地开始抹起了眼泪,一脸的委屈。他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会被女人打,并且还是个身材瘦弱的年轻女孩,所以自尊上难免就有了些挫败感。

疑问的目光纷纷投向了章桐。

章桐叹了口气,无奈地伸右手在兜里摸出了工作证,递给了靠近自己的那位高个子民警:“他说得没错,我是警察。这是我的工作证,我在市公安局工作。”

“你是法医?”高个子民警颇感意外。

章桐点头。

他回头看看呆立一旁的小刀,问章桐:“那你跟他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跟踪我,图谋不轨。”

小刀急了,刚想辩解。章桐又怎么可能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刚才那件事,便毫不客气地说:“是这么一回事,我承认我确实是打他了,因为他不只是言语挑衅,还试图对我动手动脚,我知道警察不能打人,这是犯错误的,但是面对这种人,不管有没有误会存在,我作为一个年轻女孩,周围又没有路人求援,我的第一反应当然就只有扇他巴掌了。”

高个子民警听了,转头对小刀说:“这就没办法了,既然你打了报警电话,那就走吧,现在跟我去趟派出所说说清楚,我做下笔录。”

“我……”小刀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蔫了,他很清楚自己一旦到了派出所,这刺探别人隐私的事情就会被如数揭露,到时候还吃不了兜着走,便用哀求的目光看向章桐。

章桐弯腰拿起帆布包,满脸歉意地说:“我本来也要去的,但是很不巧,局里有命案,我这是回来洗个澡,说不定晚上又要走……这样吧,明天我给你写份简报,然后传真到你们所里,你们也好结案。”

高个子民警一笑:“谢谢师姐的理解。”说着,便和同事带走了小刀。

人群一哄而散,章桐这才注意到了离自己不远处站着的千百,便迎了上去,千百伸手接过了章桐手中的帆布包,两人转身向家里的楼栋走去:“丫头,他欺负你了?”

章桐摇摇头:“我揍他了。”

“打人不好。但是为什么?”千百笑眯眯地问,顺便在腰间的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油污,“他真的像你所说对你动手动脚了?我看不像吧?以你的身手,三个他都不该在话下的。”

章桐耸耸肩,神情不以为然:“这家伙不知怎么的居然打听到了我爸爸的事,死追不放,还对我的履历了解地一清二楚。”说着,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千百叔,说实话我别的都能忍,但是他居然要我用我父亲的案子去换钱,还说什么钱数随便我开。千百叔,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这谁都有秘密,而且应该有权不让它公开,就算是已故的人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千百听了,一时语塞,他停下脚步,呆呆地看着章桐,半晌,用力点点头。

章桐说得没错,但是有些秘密在它形成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不再是‘秘密’了。

2.

入夜,安平市公安局案情分析室里,与会的三个部门负责人无一缺席,政委丁一看了看刘春晓和梁水生:“小梁,小刘,最近发生的这两个案子是你们两个负责的,今天第一次开局里的案情分析会,一方面是听听你们的破案进展,另一方面,也是集思广益,希望能尽早破案,给安平市民一个交代。”

刘春晓偷眼看了看自己对面坐着的禁毒大队一队大队长江永,自从走进这个会议室的那一刻起,江永的脸上就是不动声色,看不出任何心理活动。而今天他之所以要来参加这个会议,完全是因为那种新型的‘笑气’。

梁水生清了清嗓子:“各位领导,我先来依次说下这两起案子的特别之处。这几天来我和小刘进行了一些针对死者的必要的走访调查,第一位死者,”说着,他拿出了安平北中死者的正常相片,“钟佩君,43岁,市教委工作人员,平时专门负责学籍档案的管理,社交关系简单,已婚,妻子在银行工作,有个12岁的女儿,父母健在。案发当天,据死者家人回忆,钟佩君接到了一个电话后便在晚上7点半出了门,说是单位有点急事。图侦组查看过他的出行路线,他并没有去单位,反而打车去了安平北中……”

“‘安平北中’?那不就是案发现场吗?”副局长小声嘀咕。

“是的,但是他并没有走正门,下车后就直接走进了后面的小巷子,至此再也没有出来过。”刘春晓补充,“因为小巷子里没有监控,我和梁哥就去实地走了一下。巷子直线全长接近300米,总共有3个岔路口,周围片区全都是已经规划的拆迁区,人都走光了,就剩空屋子和一堆建筑垃圾。但是巷子的右手方向却是和安平北中的围墙相连,那围墙的高度对于一个身高173公分的成年男人来说是轻而易举的。我想,死者应该就是自己越过这道围墙进入了案发现场的范围。”

“我们也检查过他的手机,当晚那个电话却是他妻子的电话号码,可是,经过我们和死者妻子核实,她的手机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她的视线,一直在家放着,更没有必要和自己丈夫玩这种游戏。所以,我们就考虑是不是妻子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刘春晓拿出了一张报告放在桌上,“事实证明果真如此,她的手机被人‘克隆’了。这是网监大队和电信部门联合出具的检测报告。也就是说,有人复制了她的电话卡。”

“她的个人财产有没有损失?”政委丁一问。

刘春晓摇摇头。

“那就奇怪了,”丁一的目光看向一旁坐着的副局长,“我前段日子确实是听经侦的说起过现在流行克隆电话卡盗取老百姓账户上的钱,但是这克隆了又不偷钱,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刘春晓答道:“死者家属是在银行工作的,出于职业习惯,对自己的账户资金流向非常小心,所以我们也感到很困惑。但是电信部门的人说了,卡虽然被克隆,可这两张卡却不能同时使用,也就是说一张卡用,另一张就必定会出现信号不正常的情况,后来我们找了电信部门的人帮忙做定位,证实了案发那天晚上,死者妻子的手机号确实出现了异常,也就是说,IP定位出现了紊乱,时间点正好是给死者打电话的时候,7点26分,地点就在安平北中的案发现场附近那条小巷子周围,通话时间是2分03秒,结束通话后,IP立刻恢复。”

副局长听了,神色凝重:“难道说死者是知道这回事的?”

刘春晓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因为身为丈夫,是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妻子的电话号码的,我们也怀疑这个号码是死者自己盗用,因为接近他妻子的人中,最不会引起警惕,并且机会最多的就只有他。我们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弄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电话号码的谜团解开了,说不定就能找到作案动机了。”

“你们查过他的个人经济情况吗?”政委突然问。

“正在查,确认身份后,调用个人完整征信报告递交审批需要24小时的时间,”梁水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工作笔记,“我会及时更进。关于他的月收入方面,核查下来是税后7328.48元,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对了,关于那个电话号码,电信部门反馈说是42天前才出现的异样,死者的妻子已经使用这个号码长达5年的时间,从未出现过现在这样的事情。而42天后,这个人就死了。”

“这么看来,一个普通的男人,过着普通的生活,用着普通的身份,却有了一个极不寻常的小小举动,然后没多久就死了,”政委一脸狐疑地环顾了一下大家,突然问,“那在这号码变动前后的这段时间里,死者的生活中还有没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过?”

刘春晓举手:“有,就是他的牙齿,我问过章医生,后来也经过了市口腔医院的核实,今年1月3号的时候,死者曾经去口腔医院要求安装烤瓷牙,因为牙齿受损面积实在太大,牵涉到上颚包括门牙在内的十一颗牙齿,章医生确认说造成这十一颗牙齿断裂的原因不排除是车祸,但是经过和死者家属的沟通,却得知那段时候死者并没有出过车祸,而安平市的交警部门档案中也没有记录过这件事。大家都知道,这元旦前后,交警部门是非常仔细路上的交通事故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剐蹭,都会记录在案,怎么可能单单遗漏了这起受害者几乎被破相的车祸?”

第二节 (下)

会议已经开了大约半个小时。

“那你们不排除死者是自主进入安平北中案发现场的,对不对?”副局长神情凝重。

痕检高级工程师欧阳力点点头:“我手下彻查过案发现场周边及围墙内外的各种痕迹,没有发现明显的打斗迹象。按照法医那边的说法,死者在被烧死前,必定是被人注射了肌松类药物,而注射完这种药物以后,死者就不可能自主翻过围墙进入案发现场,也就是说,他是在心甘情愿躺下后才被注射的,可是,在现场周围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难道说是他自己注射的?”

刘春晓果断地否决:“这不可能,没有人会这么傻!”

江永听了,扫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不屑:“话不能说死了,明白不?”

梁水生毕竟经验老道,他立刻听出了江永话中的含义,皱眉想了想后,便对刘春晓说:“确实如此,在我们没有彻底调查清楚钟佩君这个人的时候,就不能这么武断下结论。”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常理?”刘春晓不解地看着他。

江永笑了笑:“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一天到晚干坏事,谁见了他都头疼;另一种,则一天到晚都不干坏事,你说,在关键的时候,哪一种人最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