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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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第五方坐在桌子里,点燃香烟,深吸一口,把烟气缓缓吐出,就像重获新生一样。事实上,第五方是一个十足的大烟枪,每天就指着烟活着呢。如果一天不吃饭没什么问题,一天不抽烟,他就得自杀。

第五方仔细打量着李娜娜,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打着口红,但口红颜色很奇怪。具体奇怪的地方在于,口红的颜色深浅不均匀,有的地方颜色深,有的地方颜色浅。颜色深的地方颜色很鲜艳。

“李娜娜是吧,听说你是第一发现者,是吗?”

“是……是的。”李娜娜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她这个时候攥着手,把大拇指藏在手心里。两只手放在大腿上,顺着她修长的美腿往下看,膝盖的地方脏了,像是粘上了尘土。

第五方:“不用紧张,能不能具体说一下。”

李娜娜:“好的。你也知道,我在赵广延家里工作,我对工作的态度一直是认真负责的。每天一直到九点半,把所有工作做完,我才去休息。你不知道,我们这位老爷有钱,但是非常的……扣门,只雇佣了我和管家两个人,工作想想就知道很累了。累的我啊,九点半我就躺在床上睡着了,一直到十一点半我起床上厕所,发现老爷的书房灯亮着,门开着,吓了我一跳。我担心老爷从书房出来时忘记关灯,所以进入看一眼。如果让灯亮一晚上,老爷第二天就得发飙,他可不管是他忘记关了。谁能想到,一进入书房……”

第五方:“你是在赵广延家里住吗?”

李娜娜:“对啊。因为他这个人很难伺候,有时候十二点还要喊人给他收拾房间煮咖啡之类的。所以我不得不在他家住。”

第五方笑了一下:“不至于吧。”

李娜娜:“怎么不至于,我睡着了他也把我喊起来,让我干这干那的。就怕开给我的工资花亏了。”

第五方:“你是第一发现者,案发现场的书桌上,能回忆起放着什么东西吗?”

李娜娜满脸疑惑:“这叫什么问题啊,我想想啊,书本,台风,钢笔,墨水,花瓶……想不起来了,大概就这些东西。”

第五方抬头看了一眼,她没说出咖啡杯。于是,第五方在纸上写下:(人物,李娜娜;线索,不知道咖啡。)

“你是九点上床睡觉,直到十一点才起床上厕所,中途,没离开过,是吗?”第五方盯着李娜娜,问道。

李娜娜:“这我刚才不是说了吗?”

第五方的双手交叉,做出倒塔型的手势,然后手背支撑着下巴,轻笑一下:“是,或者不是。”

李娜娜这个时候,右手抬到了左肩,中指指尖在左肩下的锁骨上轻轻划过,由左至右,抚摸了锁骨一下。一秒钟后很从容地说道:“是。”

第五方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皱着眉头,在心里自言自语:“没什么太有用的线索,而且,这个女人还说了谎。看看福琳那边怎么样吧。”

心理学里管这种东西叫做肢体语言,在古老的原始社会,人类还没发明语言文字的时候,都是用肢体动作互相表达自己的想法的。我们把这种交流的方式叫做肢体语言,肢体语言的历史要比我们的口头上的语言的历史还要早。随着语言文字的发明,肢体语言在互相交流里就没那么重要,但是,它并没有消失,而是烙印在人类的基因里,并且,可以通过肢体语言来解读人内心的情绪。

比如,第五方发现了李娜娜在说谎,做出了倒塔型的手势,这种手势在肢体语言里代表着做手势的人内心很自信。而说谎者,也有明显的肢体语言。标志性的说谎的肢体语言有:男性一般有摸鼻子,女性一般有摸锁骨。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肢体语言,说谎者知道自己在说谎,所以需要自我安慰。这种行为都是无意识的,说谎者本身很可能都没注意自己那么做了。当第五方看到李娜娜出现明显的说谎的肢体语言后,确定了,这个女人有隐瞒的事情。

第五方瞟了一眼审讯室旁边的窗户,轻轻点了一下头。审讯室嘛,都有一扇特制的玻璃,在审讯室里面看不到外面,而在外面却可以看到里面。

第五方旋即说道:“好吧,换个问题,你觉得赵广延这个人怎么样?”

李娜娜:“什么?我没听清,你能再说一遍吗?”

第五方:“我是问,你觉得赵广延这个人怎么样?”

一提到这个问题,李娜娜立刻变得满脸鄙夷的神情。

“我刚才也说了,他非常吝啬,说好的做满三个月就给我涨工资,可这都四个月了也没动静。我一提涨工资的事,他就不乐意。不光如此,他还是个老色鬼,经常对我动手动脚。反正这话不该我说,死了活该!按理说,我应该避嫌,说我老板对我多好多好,就跟我亲爹似的,用来表现我根本没有害他的理由。但是,一来我不亏心,不是我杀死他的。二来,他就是那个玩意儿,退一万步说他都是个周扒皮,教育好了也是个黄世仁。”

第五方:“呵呵,据我了解,他还有三个儿子,关于他的三个儿子,你了解多少。”

李娜娜:“我刚来四个月,不太清楚,只是见过他们几次,而且,他们是三胞胎,长得一模一样。我连谁是谁都分不清楚。”

“三胞胎?!”

第五方之前看过卷宗,只是知道赵广延有三个儿子,但卷宗上没有赵广延的三个儿子是三胞胎的内容。福琳是不知道这件事,或者知道了,没有当回事。

第五方:“关于赵广延的三胞胎儿子,你知道多少,详细地说一下。”

李娜娜有些为难的样子:“额……据我所知,三个兄弟和赵广延关系都不怎么样。你要再问我其他的事情,我真是不太清楚。你要是想了解三胞胎兄弟的事,你可以去问问管家孙子涵。他在赵广延身边干了好多年了,比我清楚。”

2号审讯室内,福琳正在审讯孙子涵。

福琳:“孙先生,你在死者赵广延家里做了多久了?”

孙子涵:“五六年了吧。”

福琳:“这么说,你应该对赵广延这个人很了解了。”

孙子涵:“嗯,很了解。比如,他每天晚上要看书看到十二点才睡觉,每天早上要喝燕麦,下午三点要……”

福琳:“打住吧,那些都无关紧要。我想知道的是,赵广延三个儿子的事情,就是他的三胞胎儿子。”

概括一下孙子涵的讲述的信息,赵广延的妻子死得早,在三个孩子还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就不幸去世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不太清楚,好像是得了什么病。赵广延一直忙事业,对孩子照顾得不是那么多,一直是母亲照顾。老话说,慈母多败儿,家里又有钱,三个小少爷混成什么模样也不难想象。赵广延的妻子死后,赵广延就退居二线,负责钱多多商厦经营。同时,也开始在教育三个孩子上下了功夫。当时三个孩子是十几岁,正进入叛逆期,再加上原本被母亲宠得不像话,所以赵广延只能尽可能的严厉一些,希望把三个孩子的品性板过来。父子四人的关系一直很僵硬,儿子趁老子管得宽,老子闲儿子不听话。冤成父子,老话说得一点都不假。

福琳:“按着你的讲述来看,三个儿子似乎都跟赵广延这个老家伙不太对付,能说说具体表现在哪里吗?”

孙子涵:“福琳警官,这个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我在他家干了五六年,他家的事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个大哥赵大宝是老大,虽然三兄弟同年同月同日出生,但老大就是老大,算是三兄弟里比较正经的一个了。手里有自己的生意,是一个夜店。生意不错,我去过,天天人满为患,不过最近快关门了。”

福琳无奈地说道:“你说得是人话吗?生意天天人满为患,怎么还快关门了。哦,对了,我明白了,夜店关门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生意不好,一个就是触及到了灰色地带。”

孙子涵:“对,我也只是听说,这个到底是真是假不清楚。我记得一个星期前吧,大哥去找赵广延借钱,赵广延没借。估计大哥是想花钱买通相关部门的人,摆平这件事。赵广延没借,看他的意思是……咱家不缺你夜店那点钱,关就关,你离这种生意远点……但是老大似乎是不太乐意。你也知道赵广延四十多岁,虽说这个时代四十多岁正当年,但赵广延这个人思想还是有点保守,不太看好大儿子生意。要不是大儿子碰到麻烦,我估计在过两年赵广延就得用自己的人脉给大儿子施压,弄垮他的夜店。”

福琳:“二哥赵二合呢?”

孙子涵:“赵二合就属于典型的花花公子了,和钱小姐有婚约,不过老爷子不同意。我见过赵二合跟钱小姐两个人在一起,看他们关系挺好的。尤其是钱小姐,是发自肺腑地喜欢赵二合。”

福琳点了点头:“嗯,我大概了解了,那么,下一个问……”

根本就没给福琳任何机会,孙子涵可算是逮着机会了。开始滔滔不绝说起二哥赵二合的坏话:“虽然说我可能是有羡慕嫉妒恨的成分在里面,但赵二合真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二世祖。钱小姐就是眼睛瞎了,脑袋不好使。赵二合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他妈的,仗着家里有俩糟钱整天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他大哥的夜店就是给他开的,他一个人就能养活整个夜总会的小姐。一事无成的二百五!打爹骂娘,他妈就是让他气死的。缺德的,挨刀的,他这叫随根,他爸年轻的时候就是那个玩意!”

福琳实在听不下去了:“行了行了,注意点!不是让你骂街来了,这个钱小姐是什么人。”

孙子涵:“她是二哥赵二合的女友,叫钱晓娜,两个人好像是走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我跟钱小姐不熟,还是李娜娜和钱小姐关系好。我对这个女人不是很了解,见过几次面也没怎么说话。给人的印象吧……人挺好,没什么架子。她家里也很有钱,比赵广延还有钱。换句话说,这个钱小姐不是为了钱跟赵二合在一起的,而是真喜欢赵二合。虽然赵二合是个混蛋,但常年在女人肚皮上鬼混,让他成了一个情场老手,对付女人很有一套。但是!他依旧是一个混蛋,人渣,寄生虫……”

福琳:“闭嘴!三弟呢?”

孙子涵:“三弟赵三多是学美术的,一直想当一个漫画家。赵广延不同意,强迫三弟赵三多到朋友的公司去工作。三弟沉默寡言,看上去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其实,最危险的就是他。”

福琳:“此话怎讲?”

孙子涵:“你看希特勒,他就是一个极度偏执沉默寡言的人,他最初就是画画的。他当年报考一个美术学院,主考官把他刷下来了。现在想想那个考官就是个罪人,如果当初让希特勒考进美术学院,这个世界上就会多一个无关紧要的三流画家,从而少了一个魔王一样战争狂人。那么在三弟身上,很可能也是这样的,让他画画,世界多一个蹩脚的画家,从而……”

福琳:“从而什么……少一个杀人犯?”

孙子涵:“这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福琳:“顺着你的话,下一句一定是这句。你还真是有诡辩的天赋啊。希特勒是学画画的——三弟是学画画的;希特勒被人夺走了画板——三弟被人夺走了画板;接下来,学画画的希特勒被人夺走画板变成战争狂人——学画画的三弟被人夺走画板变成……杀人犯。这就是你的逻辑误导,借助了思维惯性,让我们觉得有道理……”

福琳(整理一下文件):“不听你胡说八道了,还是问一个最基本的问题吧。案发时,你在哪里。”

孙子涵:“这个……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但老爷不是我杀的,你要相信我。”

福琳整理好文件,径直走出2号审讯室,心里陷入沉思:“这个人怎么回事,从他的问话里可以看出,他在玩了命地把我们的目光往三胞胎兄弟身上引。大哥赵大宝因为生意陷入危机急等着用钱,赵广延却没借钱给他。二哥向来和赵广延不合。三弟性格有些偏激,是绘画为生命却被赵广延制止。这些话不管是不是事实,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值得怀疑他是出于某种目的,才想法设法增加三兄弟的嫌疑的。而且,他还没有不在场证明。”

1号审讯室。

李娜娜盯着第五方:“嗯……我想起来了,嫌疑人进来时,是不是要做一个腔体检查。”

第五方:“没有,审判定罪的犯人进监狱才会做那个。”

李娜娜痞笑地看着第五方,说:“我能申请给我做一个吗?”

第五方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咳嗽一下:“是这样的,赵小姐,请您自重。实话告诉您,您是第一发现者,我们不排除是凶手杀人报案这种可能。如果您不配合警方调查的话,我们查不到真相……”

李娜娜一副我无所谓的表情:“随你们怎么查,人不是我杀的。”

第五方:“听着,李小姐,我一开始没打算拆穿你,想给你留点面子。但是,你似乎没打算跟警方配合。我虽然不是警察,是一个犯罪顾问,但我现在也是代表警方问话的。”

李娜娜:“我已经很配合了啊。”

第五方:“配合?你管说谎叫做配合吗?”

李娜娜脸部明显变色:“你不要胡说,我哪里说谎了?证据呢?”

第五方:“赵广延的书桌上放着两杯咖啡,都是喝光的。你是第一发现者,你进入过书房,我问你的时候,你却根本不知道桌上有咖啡?”

李娜娜轻笑一下:“我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呢,那是案发现场,里面有赵广延的尸体,我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是经常出入案发现场的警察,没那么好的心理素质。就算是警察,第一次看到案发现场,面对赵广延那样被割了那么多刀的死尸,多少也会反胃,害怕的吧。我只是履行公民的基本义务,向警方报案,我是凶手的话,干嘛报案?我觉得我已经做得不错了,我还把现场看一个遍,把所有线索找出来再报案不成?”

第五方:“嗯,说的很好,但是有几点说错了。1,我没说过你是凶手。2,谁说报案的一定不是凶手。3,你不知道桌上有咖啡不要紧,你为什么不知道赵广延煮过咖啡?”

李娜娜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按着她之前所说的,赵广延是一个十分苛刻的老板,即便是她上床睡觉了,也会把他叫起来让她给自己煮咖啡,十二点都会喊她起来。死者死亡时间是不到十一点,死之前和凶手一起喝过咖啡。第五方询问李娜娜桌上有什么东西的时候,李娜娜的回忆内容里根本没出现过咖啡杯。如果李娜娜曾经被赵广延喊起来煮过咖啡的话……一个亲手煮过咖啡的人,怎么可能想不起桌上应该有咖啡杯。

第五方:“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根据警方提供的线索,厨房的咖啡机周围有很多的咖啡渍,而你不知道桌上的咖啡杯。这是为什么?因为赵广延没死前想喊你起来找咖啡,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己煮了,从没自己煮过咖啡的他不知道是水放多了还是时间长了,咖啡溢了出来。为什么他没有让你煮?按着你提供的线索,苛刻的赵广延是一定会喊你煮。只能解释为,他找不到你,所以自己亲自煮了。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找不到你?因为你当时根本不在赵广延的家里。当然,这是我的猜想,所以在发现你不知道桌上的咖啡杯之后,我问了你是不是整晚都在,而你回答时出现了明显的说谎的肢体语言。人可以在嘴上说谎,但是身体的肢体语言不会……”

李娜娜:“你……你不要胡说……如果我不在现场,我去干什么了?”

第五方从桌子这边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径直走到李娜娜身边,抢过她随身的小包开始翻动。

“你……你这是干什么?!”

第五方从李娜娜的包里掏出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牙膏。坏笑着说道:“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种小牙膏应该是宾馆里的那种吧。你入住宾馆,临走时拿走了宾馆里的小牙膏。你的包价格不便宜,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工资不足以消费这个水平的包。”

第五方又李娜娜掏出一张发票:“啊咧咧,这张发票是宾馆开的,而且,时间居然是昨天晚上。按着你说的,你本应该在赵广延家里睡觉的时间,你却领到了一张宾馆的发票。你的两个膝盖上明显粘着尘土,嘴皮上的口红颜色深浅不一,你还曾经出现在宾馆里。你让我怎么解释?你去宾馆辅导小学生功课,孩子太矮,你不得不像幼儿园教师那样跪下来给他辅导?口红是中途吃了一根香蕉?”

李娜娜(哭泣):“我确实不在,九点半我做完工作,就……出去……开房了,一直到十一点半才回来。然后,路过书房的时候发现了老爷的尸体。可恶,都是那个挨千刀的,如果不是他一个劲地催我,我也不至于着急走,以至于一把吧台找回的零钱塞进包里。现在我才想起来,吧台是把发票和零钱一起找给我的。平时干活就催我,出去‘办个事’也催。工作起来速度,床上更速度。”

第五方:“听你这个意思,对方是……”

李娜娜:“对,我们管家孙子涵。”

第五方:“之前为什么说谎,同管家开房和涉嫌杀人哪个更严重你分不清吗?”

李娜娜:“管家是有家室的人,我不能让人发现我们两个鬼混在一起。如果让他太太知道……我就再也不能用这么好的包了……”

第五方:“行,这件事我可以帮你隐瞒下来,但是你要如实回答,赵广延有什么仇人吗?”

李娜娜立刻正经起来,语速就像背诵相声贯口一样:“我已经说过了,赵广延这个人平时虽然不怎么样,但我了解的人里没有什么仇敌。赵广延还有三个儿子,是三胞胎,长得一模一样。他们和他父亲的关系很紧张,因为赵广延对三个儿子很严厉,尤其是赵广延的妻子死之后。但是换个方向考虑,也是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父爱的表现。赵广延的二儿子有一个女朋友,本来是要结婚的,但赵广延看不上那个儿媳,把二儿子的身份证扣在自己那里。那个女的还到赵广延家闹过,要求赵广延把二儿子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交出来,让二儿子和自己去登记结婚。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仇恨赵广延的人了。虽然我和钱晓娜关系不错,但我只能卖她了。我知道的就这么多,全告诉你了……你可千万替我保密啊。”

“放心。”第五方拿出了严肃的表情,用认真地语气说道:“我去问一下其他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