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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通常是每两三年便变更赴地以积累经验。

新任检察官最初会分配到东京地检或者大阪地检这样大型的检察厅,从细小的工作开始照葫芦画瓢。

三年后会下放到地方,称为“新任毕业”,不过只是稍强于新人而已。只是地方上人手少,眼前的工作硬着头皮也要做,既要对嫌疑人调查取证做笔录,又要陪同庭审参与举证,就这样迅速地锻炼成长起来。

到了第四第五年,又会回归大型检察厅,大型检察厅被称为“A厅”,所以这段时期的检察官也被称为“A厅检察官”。

过了这个阶段,就称为“A厅毕业”,基本上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检察官了。

2012年,从检第五年的4月,冲野启一郎被分配到东京地检的刑事部。

前一年,冲野作为A厅检察官从地方的地检支部调配到东京地检的霞之关,先是配属于公审部,担任东京地检的公审陪同。与小型地方法院、支部不同的是,在东京地检这样的大型检察厅里,搜查和公审会分属于不同的部署。

那之后第二年,冲野又从公审部调配到了刑事部。东京地检的刑事部是有近百人的大组织。说到检察厅的重点部门,大家都会想到对大型经济案件等独立搜查的特搜部,可是冲野却对特搜部没有特别的憧憬。

比起报纸上那些影响巨大却千篇一律的经济案,冲野原本就对震惊世人的重大刑事案更感兴趣。再加上他在地方地检支部时,参与过某全国范围内报道的重大杀人事件从起诉到审判员公审的过程,亲临现场参与大案处理的经验给了他很大的影响。

在那个案件的审判中,检察方请求判决被告无期徒刑。虽然当时被害人家属对凶手怒不可遏,但是从量刑来看,那已是极限了。不知是不是主检察官和冲野等检方的热血立证感染了审判员,最终按照求刑判决了无期徒刑。受难家属表示感谢警察和检方的用心侦查,愿意接受审判,听闻至此,冲野感到自己的工作有了回报,这比听到前辈们安慰的话更能让他热血沸腾、百感交集。

跟恶性案件交锋,在精神上并不轻松,需要心中时刻铭记被害人以及家属们痛苦悲伤的言语,让罪犯得到相应的惩罚。如果立证稍有怠慢,就有可能被虎视眈眈的律师钻了空子,造成量刑不当,判以轻罚。不过也正因为责任如此重大,这份工作才有价值吧。

东京地检的刑事部,虽然检察官的人数不少,但是工作内容是基本固定的。像冲野这样的年轻检察官大多会去支援缺少人手的搜查工作,经验老成之后会根据处理的案件类型成为独立负责人。

其中之一,就是本部系检察官。

当确定是杀人等恶性事件后,管辖的警察署会成立搜查本部,警视厅本部也会出动搜查一课等精英刑警,组成数十人的大规模的搜查阵营。

负责那些需要设立搜查本部案件的人,就是本部系检察官。

盗窃、伤害等算不上大案的情况下,通常在警方逮捕嫌疑人并将其送检之后,检察官才会接触案件。而成立了搜查本部的案件,检察官则会从初期搜查阶段开始参与,需要亲临案件现场,旁观司法解剖,列席搜查会议。

警方是根据现场获得的情报,用多年的经验和直觉来锁定嫌疑人。而检察官则是假使逮捕了犯罪嫌疑人,从法律的角度冷静地分析是否收集到了在公审中能够证明罪行的证据,针对搜查中的不足以及逮捕判断给予警方建议。案件搜查并不是逮捕了犯人就大功告成,如果没有在法庭上展露真相,让罪犯接受应当的裁罚,那么搜查的付出和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被害人以及家属自不必说,哪怕是为了回报参与搜查的众多相关人员付出的努力,检察官背负的责任都是无比重大的,甚至可以说,案件越重大,责任就越是沉重。

冲野原本就只对那些需要本部检察官处理的案件感兴趣,现在既然来到了刑事部,心里想着如果能跟本部检察官的工作挂上钩就好了。

不知应该说是幸运还是有缘,冲野司法研修时担任检察教官的最上毅刚好在刑事部的本部系中任职。听说在普通检察官中起码要到副部长级别的资深检察官才能就职本部系,也就是说最上现在已经积累了足够胜任的经验。

从公审部调职到刑事部之后,冲野立刻到最上的办公室拜访。去年刚到东京地检时也有过简短的问候,但是这次同在刑事部,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嗬,现在已经完全是检察官的神气了嘛!”

最上眼角皱纹舒展开来,从座位上站起来迎接冲野。

他紧致的身材和做教官时没有丝毫变化,不过每次见面冲野都会觉得他作为资深检察官的威严更添了一分。

东京地检的办公室,比起冲野之前所在的地方地检支部办公室要大上一圈。面前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透过背后的窗,日比谷公园一览无余,协助检察官工作的助手事务官以及受审人用的小桌子摆在一旁。在门口的地方,有一套宽敞舒适的会客沙发,最上让冲野坐到沙发上。

“这么久没有拜访,真是不好意思。”

“确实同在一个屋檐下也很难碰到面,不过跟末入和三木倒是经常会聊起你。”

末入麻里和三木高弘与冲野同为A厅检察官,去年分配到刑事部,今年4月和冲野轮换,调入了公审部。

“我也经常听他们提到您,每次都想着要再见一面,结果不知不觉一年就过去了……”冲野缩了缩脖子说道。

“你是光顾着眼前的工作了吧,冲野君的话,估计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最上的话语间不经意地带着安慰的口吻,这让冲野深深感受到了他温和的性情。

“我原本以为会碰到最上先生您负责的案子……”

“嗯,”看到冲野的苦笑,最上嘴角显露出一丝笑意,“我现在在这里做的是本部系的工作。”

“我听说了。”

最上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如果有大案发生成立了搜查本部,我会过去进行搜查指导或者提供咨询建议。这就是我的职责。不过需要我亲自跟踪到起诉的案子并不多,大概就是在逮捕犯人前后跟副部长商量商量交由谁来负责。谁都不愿意只做些盗窃啊、色狼啊之类的案件,都想负责大案,由我独占就对不住大家了,而且我也吃不消啊。”

“原来如此。”

“嗯,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去年一年和公审部没有很多来往。”

“原来如此,我也经常在地裁一待就是一整天,所以碰不到面也在情理之中了。”

“嗯,就是这么一回事。”

“不过,也就是说今后您负责的本部案件也有可能分配给我,对吗?”

明知道有些难为情,冲野还是说出了口,最上却像理所当然一样地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去年交给末入他们做过,当然也很期待你的表现了。复杂的案件暂放一边,我想着普通的案件可以放心大胆地交给你们。”

所谓复杂的案件,指的是否认案。嫌疑人本人的自供在法庭上是最好的证据。如果嫌疑人否认罪行,就只能依靠其他证据来证明其有罪,那么法庭上交战的难度就一下子提高了。

“否认案也是没关系的。一直以来都是按照您教的,手持律剑,在关键处奋力挥上一剑,借此已经将几个人绳之以法了,这个能力我还是有的。”

他并不是想自卖自夸。审讯成果通常能看出搜查检察官的能力,他确实曾让几个拒不认罪的嫌疑人招了供。能够熬得住内心的罪恶感撑住二十天审讯的人并不多见,只要耐心地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会缴械投降。

听了冲野略显自大的话,靠坐在沙发上的最上笑了。

“还是这么意气风发嘛。相当不错!好,那就尽快给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非常期待!”

冲野说着,朝最上微微一笑。

“最上先生真是个好人,就是我心中理想检察官的样子了。”

冲野对面坐着末入麻里,她把啤酒杯抱在胸前,眼神迷离地轻喘着说。在酒精的作用下,她的脸颊绯红。

“哟,这是迷上最上先生了吧。”坐在冲野旁边的三木高弘插话打趣道。

“不是这个意思啦,我说的是作为一名检察官。”麻里一本正经地急着反驳道。

这是配属到东京地检的A厅检察官们的同届生聚会,去年聚过一次,这次借着部署调动的机会,久违的同届生们再次聚到了一起。

“嗯,我懂。”

冲野接过话来。面容姣好的麻里,虽说是同事,却总能让人一眼看到她的女性魅力,如果她的口中说出对某个男人心生仰慕的话,确实会让人联想到比较复杂的感情,不过如果那个人是最上,冲野倒是非常理解。

“这倒是,最上先生确实很会照顾人,这一点我也没有异议。”三木耸了耸肩膀,这样说道。

“好人和好检察官还是不一样的。”分配到了公安部的栗本政彦用微醺的口气继续找碴,“好的检察官里可是没有好人的。”

“才不是呢。”

“那得看所谓好检察官的定义是什么了。”三木说。

“哦?好!那就说说看,好检察官到底是什么样子。”栗本环视着这家居酒屋包间里的每个人,指着坐在最边上的人说,“好,就从那里开始吧。”

“那种审讯不停的人呗。”

“够直白。好,下一个。”

“不审也能让人认罪的那种人吧。”

“哟,这个难度够高啊。来,下一个。”

“办公室里收集了很多高级红酒的人。”

这样的答案一出,大家都笑了起来。

“下一个,你。”

被指名的麻里很认真地回答说:“相信正义的人。”

“嗬,大家听到了吗?是正义哦,正义。这可不是一般人能随口说出来的词哦。”

“没错,”面对栗本的挖苦,麻里不为所动地继续说,“相信的人就能说出口。”

“那我倒要问问,所谓正义是什么东西?真遗憾这世上根本不存在正义,就算有,那也是伪善者的幻想罢了。”栗本玩世不恭地说。

“才不是你说的那样呢!”

“下一个。”栗本无所谓地指向冲野。

“就是正义了。”冲野挑衅似的说。

“喂!这里也有个伪善者。”栗本不耐烦地提高了声音。

“正义的解释很简单,那就是法律的执行。”冲野手一挥,用戏剧性的语气继续道,“最上检察官曾经说过的,用法律之剑一剑劈开恶人的假面,这才是真正的检察官。”

“法律可没那么锋利,”栗本说,“要举起双叉戟,戳中要害。”

“栗本检察官是这么说的,”三木模仿着冲野的样子抑扬顿挫地说,“用法律的双叉戟抵住罪犯让其不得动弹,这才是真正的检察官。”

“说得好!”栗本笑起来,拍着手说,“检察官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不能太自以为是。”

“你是在自嘲吗?”冲野发话了,“既然这样想,还做什么检察官?工作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栗本冷冷地笑了笑,“如果手里拿着剑,就会紧张到喘不上气来吧,用双叉戟慢慢玩弄不是更有意思吗?”

“这就是栗本所谓的好检察官吗?”

“没错。换句话说,好检察官都是虐待狂。”栗本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正义什么的不信也罢。狠狠地抓住罪犯的弱点,毫不客气地虐待打压,直到他跪地求饶,一想到现在的遭遇就后悔自己做了坏事。能做到这种地步才算好检察官。”

“真是跟你说不通。”冲野摇头,“怎么可以用个人嗜好对工作说三道四。”

“正义不也是类似个人主义嘛。”

“正义不是个人主义,是要在社会上推广开来的。”

“把个人理想强推到社会层面,这太自以为是了。正义在现实中是实现不了的。你把一个罪犯押送到法场的瞬间,正义就崩塌了。为什么呢?因为总会有人做了同样的恶事却刚好没被发现,这样就会出现不公平,世上就会产生不满,这个问题就算把警察和检察的人数增加数倍也解决不了,这是法制之下的现实。做了四年检察官总该明白这个道理吧。”

“歪理!说什么把罪犯绳之以法就是正义崩塌,简直就是歪理。”

冲野嗤之以鼻地说完,把啤酒一饮而尽。其他人多是在旁边一笑了之,冲野却总想跟他辩出个所以然来。跟栗本这种玩世不恭的人争辩,肯定是要吵起来的。

从居酒屋出来,和栗本的斗嘴还在继续。

“冲野,你真不适合做检察官。要是想代表正义,还是早点辞职去当街头律师吧。”

“栗本你才应该辞职去做个无良律师,那才适合你。”

在新桥地铁站前吵吵闹闹着,冲野跟他们的住处不同,于是分开了。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麻里正站在冲野的身边,两人相视苦笑了一下。

“真是的,这人性格怎么这么扭曲……”冲野哼了一声。

“或许是冲野君太耿直了吧。”

“这是怎么啦,怎么连你也……”

本想说几句抱怨话,看到麻里摇了摇头,冲野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不过我觉得这样也挺好的,我感觉冲野君能成为很棒的检察官。”

忽然被这样出其不意地表扬,冲野一时不知脸上该做何表情才好。

“感觉冲野君你的容貌也跟去年不太一样了呢。专心工作,就会变成这样吧。”

听了这话,冲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其实最上先生也说过,我现在越来越像检察官了。”

“那就没错啦。”麻里说完微微一笑,“为了有朝一日得到这句话我也得努力啦。”

自己选择的道路没有错……得到了麻里的认可,刚刚跟栗本唇枪舌剑的烦闷在不经意间消失不见了。

从最上手上接到工作,是大概过了一周的时候。

早上九点半来到办公室,和冲野一起工作的陪同事务官橘沙穗端了茶过来。

陪同事务官主要负责笔录之类的事务性工作,可以说是检察官的左膀右臂。沙穗不仅工作上稳重可靠,而且心思缜密,体贴入微。平时说话不多,脸上施以淡妆,戴着眼镜坐在位子上清清爽爽的样子,不怎么起眼,却给人一种通透的感觉。沙穗对冲野很是敬重,这在一起工作了一个星期就感觉出来了。明明比自己小三岁,却每天受到她的各种照顾和帮忙,冲野有时觉得比起事务官,更像是得了个秘书。

这一天,正喝着沙穗倒的茶,看着负责的案件的资料,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沙穗拿起电话,听了内容之后跟冲野说:

“最上检察官希望您过去一下。”

“跟他说我马上就到。”

说完,冲野起了身。

冲野心中预感会不会是上次拜托的事情,来到最上的办公室后得知,果然不错。

“想请你帮忙审问一个人。”

“恭候多时啦。”

“手上的工作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

和刚刚上任时不同,冲野现在已经具备了同时操作十件、二十件案子的本领。

“有个参考人,警察怎么努力也没能让他开口。”

“参考人是?”

“目击证人。”

“证人不肯松口?”

如果是嫌疑人,不肯认罪并不稀奇,但若是证人拒绝开口,那对于搜查方来说就显得不太有水平了。

“我跟他因为其他案件交过手,不是一般地嘴硬。”

“是吗?”

连最上都觉得棘手,这反而让冲野更感兴趣了。

“他叫诹访部,从美术品、珠宝饰品到枪支,跟黑社会有生意往来,就是所谓的掮客。”

最上解释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是试探。这应该是盘算着给年轻气盛的青年检察官带来个难缠的对手,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吧。

“明白了,请交给我吧。”

冲野若无其事地应承了下来。

据说是一桩正准备以杀人或伤害致死罪起诉的案件。

主犯北岛孝三被捕之后已经招认。北岛为了女人心生嫉妒,对被害男子施以了暴行。

还有一名共犯,叫中崎真一,由于私人的金钱关系对被害人怀恨在心。

可是,在审讯中崎的过程中,他不仅否认了自己的罪行,还说跟主犯北岛根本没有碰过面。虽然手机里留着跟北岛的通话记录,可是他一直强调他只是单方面地听了北岛对被害人的抱怨,拒绝了协助作案的要求。

但根据主犯北岛的供词,他曾和中崎在六本木的酒吧密谋。在去酒吧调查的时候,确实有酒保记得北岛和中崎曾在同一张桌子上说过话。

然而在实际取证的过程中,证言却变得模糊起来,始终得不到确切的口供断言跟北岛碰面的就是中崎本人。警察对此的理解是,中崎背后有不良团体撑腰,酒保心存恐惧才不敢做证。

在跟酒保坚持不懈地接触中,出现了当时也同在酒吧的另一位常客诹访部利诚的名字。据说疑似是中崎的人和诹访部好像认识,两个人还有过三言两语的交谈。

如果诹访部能证明确实在那儿和中崎见过面,就可以补充酒保的证言,按照北岛和中崎确实见过面的事实来进行举证立案。如果诹访部的证言与酒保冲突,酒保也有可能心一横就说出更具体的内容。

可是这个诹访部却守口如瓶。

这可能是黑道生意人的习惯吧。

正看着相关资料,听说诹访部到了,冲野让沙穗去休息室把他带过来。

没过多久,沙穗领着诹访部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个身形消瘦、眼神凌厉的男人,身上穿着大翻领双排扣灰色西装,是过去常见的款式。

看起来五十岁的样子,和实际年龄相符,不过从他的举止中还是能看出五十岁普通男人所没有的独特气质。目光相遇的瞬间他就开始本能戒备,不给别人可乘之机。虽然到现在冲野已经审讯过很多的地痞流氓,不过和他们相比,诹访部还是有着微妙的不同。

这是独狼的风格。

等到他把风衣交给沙穗,坐到审讯椅上,冲野已经非常确定,这绝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聊天的对象是小哥你吗?”

坐下来的诹访部有些意外而又干净利落地跟桌子对面的冲野搭起了话。

“我听说是最上检察官,心里想着见见老朋友才来的。”

“这个案子由我——冲野来负责。”冲野回道。

“这么年轻的检察官。”诹访部愉快地眯了眯眼睛,“是实习生吗?”

虽然最上说过他越来越有检察官的样子了,不过冲野原本就是娃娃脸,实在看不出已经过了三十岁。以前也曾遇到过一些审讯对象或者警察对他态度轻慢不当回事,不过每次冲野都会用他天生的好强心扭转局面。

“我不是实习生。”冲野支起手肘向前探了探身子,盯着诹访部说,“诹访部先生,请你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会尽量保持礼貌和客气,希望你也能做到。”

诹访部嘴角显出笑意:“冒昧了。”

“不过,有言在先,我不想强迫你说话,也不想找碴吵架,只是希望你配合我们的调查,仅此而已,明白吧?”

可是诹访部却眼眉一低,轻轻摇头说:“真不巧,我对于你们为什么要找我谈话,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之前跟警察们也说过了,我身上没什么需要跟你们交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