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理查德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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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兰茨大军出城的消息自然瞒不住色雷斯贵族联军，几乎就在第一个骑兵出门之后不到半分钟，艾兰茨的第一队骑兵都还没有完全走出城堡，理查德·色雷斯就已经得到了报告，召集大贵族们开军议会。

这次没人拖延，片刻之后，与会人员就到齐了。

“艾兰茨家出来了。”理查德环顾全场，说，“他们肯定是认出了我们布置的魔法阵，要来将其破坏。”

“那正好送死！”皮杜茨公爵笑着说，“暴风善攻，山峦善守，我早就想要看看，暴风军团对上山峦军团，会是什么结果？”

德雷克侯爵笑了：“您还准备跟卡特琳娜·艾兰茨一对一吗？那我们可不答应！这次的平叛很可能就这一场大战，您吃了肉，好歹让我们也沾沾光喝点汤啊。”

他这一说，大贵族们纷纷笑着附和，这个说“我也要参战”，那个说“可不能落下我们”，一个个奋勇向前，俨然都是赤胆忠心的国之栋梁。

理查德和皮杜茨公爵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这些家伙不就是想要趁机捞一些功劳，等战后分赃的时候可以多分一点嘛！

他们倒也并不拒绝这种事，打仗毕竟是很危险的，就算山峦军团善于防守，又有色雷斯家精锐协助，面对艾兰茨家的暴风军团，也并不一定就能稳赢。但如果加上了这些战友们，一个个侯爵伯爵乃至于子爵男爵的部队都算上，那就优势巨大，当真怎么打怎么赢，稳得一塌糊涂。

要是他们当中也有一个穿越者，这时候怕是要说：“稳了！这波稳了！飞龙骑脸，二百人口打一百二十人口，科技兵力都绝对优势，直接F2A过去就解决了嘛！什么？你说毒奶？不可能的！什么毒奶能奶得掉五倍的优势？绝对不可能……”

所以众人稍稍商议了一下，确定战场布置之后，就纷纷信心十足地离开了军帐，各自准备去了。

等大贵族们离开，理查德才沉声说：“你们觉得，这一战胜负如何？”

“我看不出来任何输的可能。”寒冰剑圣回答。

阴影之中，阴影之王阿兰维纳也回答：“我军兵力超过叛军五倍以上，此战不仅能胜，更能一战而尽全功。艾兰茨家族最多也就逃走一些零碎的败兵，此战之后‘暴风’之名就此终结，也算是为开国之后那番恩怨做个了结。”

理查德沉默了一下，却没有像他们这样信心十足，而是稍稍有些担忧地说：“但我却觉得……胜算不是那么的稳。”

“为什么？”寒冰剑圣问。

“我也说不清，就是担心。”

寒冰剑圣皱起眉头，看向阴影之中。

“我没这样的感觉。”阴影之王说。

寒冰剑圣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沉吟。

他自己也有一些不是很好的预感，但要说严重到这一仗会输——也没到那个程度，无非是感觉可能会有苦战而已。

艾兰茨毕竟是色雷斯第一强军，又因为之前的莫来侵略战得到了巨大的好处。这一仗难打一些，是应该的。

那么，为什么陛下会有这么强烈的不安感觉呢？

他是世界上最了解理查德的人，深知这位“狮子王”是个很有勇气的人，寻常危险，绝对不至于让理查德皱眉担心。

换句话说，所谓“胜算不是那么稳”，只怕压根就不是说起来那么轻松简单的事情，或许应该理解成“打不赢”才对。

……不对！寒冰剑圣突然一惊，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打赢了战斗，但国王陛下却被敌人殊死一搏，战死沙场了！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合情合理了。

想到这里，他劝道：“既然陛下有危机感，不如先回王城吧。反正这场战争的策略已经敲定，无非大家按照计划行事罢了。”

理查德皱了皱眉：“我不在的话，万一发生什么意外，怕是压不住各路人马。”

“如果有五倍兵力的优势，还居然会压不住艾兰茨军的话，那大概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寒冰剑圣说，“在那种情况下，谁还理睬什么战局！当然是优先保护陛下您。”

理查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艾兰茨军想要赢，唯一的可能就是直取中军，打破色雷斯贵族联军的阵势，展开斩首作战。如果是那种情况，自己留在军中，反而是个累赘。

试想，倘若艾兰茨军不顾一切猛攻中军的时候，这边喊出“国王陛下早已回王城了，你们根本是白费力气”，敌人会怎么样？

大概会一口血喷出来，直接气死吧。

想到这里，理查德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主意！我这就回王城去！”

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魔法卷轴展开，手指抚过卷轴上的关键词语，蕴含在其中的魔法力量被激发，化作一道光芒，将他包裹在其中，转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色雷斯军魔法结界的存在，除了大帐中的人之外，谁也不知道色雷斯贵族联军的主帅已经离开，回到了最安全的地方。

眼看理查德国王顺利离开，寒冰剑圣微微一笑，总算放下心来。

虽然心中的预感依然不是很稳当，但他明白那只是自己的问题——敌人之中大概有那群不死之身的古怪“异人”，想要对付他们，就算是号称“人间第一高手”的自己，也是要大费力气的，或许还会有一些危险。

但他并不惧怕危险，相反，他很期待接下来的这场战斗。

“阿兰维纳，你期待接下来这场战斗吗？”他突然问。

“不是很期待，但也不反感。”阿兰维纳回答，“杀戮对我来说，就和呼吸一样平常，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我倒是很期待啊！”

自从当年击败各路传奇强者之后，他已经无敌人间超过百年，实在是有些寂寞了。就算那些异人们还不够强，但只要是能够给他带来一些麻烦和挑战，都值得让他期待一下。

如果用一首歌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大概就是“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寒冰剑圣走到大帐门口，遥望着艾兰茨城堡方向的滚滚杀气，忍不住开心地笑了。